B15:星期天夜光杯·市井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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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25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钓鱼
孙道荣
  ◆孙道荣

  黄局长喜爱钓鱼。黄局长还是黄科长时,胡老板请他钓鱼,都去人家养殖场的鱼塘钓。胡老板事前和鱼塘老板打好招呼,提前一天不给鱼喂食,这样,等黄科长来,鱼钩刚抛下去,饥饿难耐的鱼就上钩了。每次黄科长都满载而归,胡老板直夸黄科长的钓技高、运气好,黄科长高兴了,胡老板的事,自然好说。

  黄科长后来高升了,成了黄处长,黄处长仍喜爱钓鱼。不过,对在鱼塘里钓鱼没了兴趣,认为那不足以显示出自己高超的钓技。黄处长对胡老板说:“我要去野外的池塘钓鱼,那样钓到的都是野生鱼,还能提高钓技。”黄处长的兴趣,胡老板自然百分百安排好,可胡老板清楚得很,黄处长到野生池塘里,怕是连鱼孙子也钓不到。胡老板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那天,他开着车,拉上黄处长,来到了荒郊野外的一个小池塘。黄处长看着巴掌大的小池塘,一脸疑惑:“这小塘里也能钓到鱼?”胡老板堆着笑脸说:“别人钓不到,但您的技术高。”黄处长拿出鱼竿,串上钓饵,将鱼钩抛了出去。不到半分钟,鱼钩就有动静了,黄处长一提竿,一条十几斤重的青鱼,晃晃悠悠被提了上来。这是黄科长荣升黄处长后,钓上来的第一条大鱼,开门红啊!胡老板帮忙捉鱼,嘴里不停地夸黄处长的钓技,黄处长乐得合不拢嘴。

  紧接着,第二天大青鱼又上钩了。第三条,第四条……半天,黄处长钓上来100多条大青鱼,每条都十几斤重。黄处长带去的鱼桶早就装不下了,胡老板在塘边挖了个临时水坑,安置黄处长钓上来的大鱼。胡老板说:“这些都是正宗的野生青鱼,黄处长您送个人情,全卖给我,我拿回去给工人们加加餐。”黄处长思忖片刻,点点头:“工人们很辛苦,是要给他们增加些营养。”于是胡老板以每斤50元的价格,将黄处长钓上来的近2000斤青鱼,全买了下来。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胡老板就邀黄处长到郊外的小池塘钓鱼,每次都是不同的小池塘,但黄处长都能钓到成百上千斤的大鱼。钓上来的鱼,照例都处理给胡老板。一次,他们钓好鱼刚走,就有一队人扛着鱼网过来了,黄处长瞥见胡老板和他们对眼色,微笑地扭开脸,装作没看见。

  前不久,黄处长荣升黄局长了,爱好丝毫没变。黄局长对生意也跟着越做越大的胡老板说:“在小池塘钓鱼没意思,我要去江钓,江里的鱼肯定又多又大。”看着点头哈腰的胡老板,黄局长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最近我手里有个大项目。”

  对黄局长的心思,胡老板心知肚明,可那么一条大江,怎么才能确保黄局长钓到大鱼、钓得高兴,胡老板却一点底也没有了。那天,胡老板看电视,电视里有人穿着潜水衣在潜水,胡老板眼睛一亮。

  胡老板陪黄局长,带着江钓的鱼具,来到江边,摆开阵势。黄局长用力将大鱼钩远远地向江心抛去。半个小时过去了,鱼浮仍岿然不动。黄局长有点不耐烦了。胡老板急得抓耳挠腮,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压低嗓门,催促着什么。就在黄局长耐心快完全失去时,漂浮在江面的红色鱼浮,往下一沉。黄局长赶紧往上提钩,很沉,是条大鱼。黄局长摇动竿柄,收线,江面上泛起巨大的浪花。最后,黄局长和胡老板手忙脚乱,将一条重达百斤的大鱼,拖上了岸。围观的人啧啧称赞:“还从没见谁从江里钓上这么大的鱼。”黄局长一脸踌躇满志,又将鱼钩远远地抛出去。不一会儿,鱼浮一沉,又一条大鱼上钩了。黄局长钓兴大增,大鱼也是一条接一条上钩。

  黄局长兴奋地将鱼钩又抛了出去。很快鱼浮又动了动。黄局长猛地提竿,这次鱼钩似乎特别沉,拼命挣扎不肯就犯。最后,黄局长和胡老板齐心协力,将鱼竿往上提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冒出了水面。不是鱼,而是个穿着潜水衣的人,鱼钩穿透潜水衣,钩住了他的下巴。黄局长惊愕地张大嘴巴,又惊又恼的胡老板一把揪住潜水人,厉声斥问:“你这个蠢货,怎么把自己给钩住了?”潜水人结结巴巴地说:“我正在往鱼钩上串鱼呢,谁知道还没钩好,鱼钩突然往上一提,就挂住了我的潜水衣,并钩住了我的下巴。”说着,龇牙咧嘴地将下巴上血糊糊的鱼钩拔了下来。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又羞又恼的黄局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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