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诗人老许随旅游团游罢北国名城齐齐哈尔后,又乘车来到大兴安岭深处的鄂温克民族乡观光。此时尽管过了“雨水”,但这里的山上山下依然银装素裹,所有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不过天空是透明瓦亮的蓝,云朵飘逸飞闪,空气很好。导游是位鄂温克小伙子,他说别看天寒地冻,可春天已经来临了,我会带领大家一起观赏报春花的。他摘下狍头帽抛起来又接住,还迈动萨满步,显得分外兴奋。
这天,太阳好像一下子就跃上了岭顶,把冰光雪色映照得更加耀眼。导游先是带着我们上山看密密层层的白桦林拜“白那查”山神,又去参观山中鹿场看那一群撒欢的马鹿,接着进仙人洞探访古部落居室的幽玄。临近中午,我们乘车沿阿伦河而行,大约半个小时,突然发现河心的冰融化了,碧水缓缓流淌。导游高声大喊:“大家下车,观赏鄂乡报春花!”他说河冰先化的地方准有报春花盛开。
游客们纷纷下车,只见岸上遍是冰雪,风刮来阵阵寒冷。大冷的天,野外竟有花朵绽开,简直神了。好奇心使大家紧紧跟着导游的脚步四下寻找,谁都是激情满怀的样子。导游告诉我们,鄂乡报春花其实叫黄伞花,它稀贵且让人喜欢,就因为它生长在不被人注意的冰雪的缝隙间。岸头积冰的角落里,我们终于找到了报春的花,大家拥挤过来一拨拨地轮流观看。精灵般的几枝黄伞花依冰临雪,勇敢地举着花伞站立。那纤纤细茎,很静,静得傲然新鲜,无拘无畏;那尖尖的嫩叶,很绿,绿得新鲜,洁净如洗;那薄薄的花瓣,很黄,黄得坚韧,明丽温馨。其姿其色,充满山野灵气,生生不息,勃勃不已,定会很快幻化出满山遍野的树绿花红。这不顾一切报春的黄伞花,撼动了人的生命,谁都顿生感怀,更觉不虚此行了。
观赏了鄂乡的报春花,谁都有了春天的心情,好像满脸都是春色了。这时导游举起旗帜把游客们集合起来,去参加旅游人家组织的歌舞活动。古神树下响起了鹿哨,尖亮尖亮的声音在群山中缭绕着。我们跟鄂乡的大人小孩一起跳迎春的熊斗舞,热烈而又热闹。大家两个人一组,不分年龄和男女。对跳时,双膝半蹲,上身前倾,两手扶膝,连续起起蹲蹲,头和肩疯狂摇摆,不时发出“哼莫、哼莫”的声音。当侧身换位时,便以肩相撞,更要大声呼号。这是显示民族雄威的集体舞,既刚劲有力,又激越欢快。所有观看者尽情高歌,像伴唱:扎嘿扎,扎嘿扎。春来了,劲足了,敢于搏斗向前去;勇气就是力量,力量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