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可爱的兔子,一白一黑两种对比鲜明的颜色。白的干净胜雪,黑的浓如泼墨。朋友小平分别为兔姐妹们起名:雪儿、木耳。
雪儿性格文静,木耳则顽皮好动,小平主观地让雪儿当姐姐,木耳做妹妹。雪儿木耳的来历有点绕,是小平女儿同学的同学的朋友私底下买来饲养,又不敢带回家,暂时搁置在小平家的。开始小平就知道,暂时和搁置是一个好听的托词,来了肯定得长期地住下。因为动物也是生灵,既然承接下来,就要负责。
第一天雪儿、木耳姐妹很拘谨,总是缩在纸箱里,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沉默着不出声。小平的女儿去外地读书,养雪儿和木耳成了小平的首要任务。买兔粮,给兔姐妹洗澡,梳理毛发,修剪趾甲,和兔子语言交流,从厌烦到喜欢,要吐槽,也有许多快乐事好分享。
平时小平没有早起的习惯,但兔姐妹来了之后她彻底改掉睡懒觉。没有人催,没有要紧的事等着,但总觉得窸窸窣窣的声音来自阳台,有4只长长的耳朵竖着,两对红玻璃球扑朔迷离地张望着,还有它们啃萝卜嚼菜叶、姐妹们相互嬉笑打闹的响动提醒着自己。小平自然地醒来,起床,踱到雪儿木耳房前:雪儿蹲在那,安静也有媚态,令小平每次生出无比的喜爱与怜惜。雪儿眼带笑意,这笑这意,让自己看似平静的心里陡然轻盈起来。木耳相对调皮捣蛋一些,自顾自跳来跳去。小平和它们说话,你们叫我一声啊,叫什么都可以,喵喵汪汪吱吱——小平笑嘻嘻地逗着,叫啊,雪儿你为什么总是大家闺秀般地微笑呢。
戴着橡胶手套,小平每天要刷兔笼,然后挂到外面风干。买绿叶菜,一片一片递到雪儿、木耳的面前。小时候小平走过田塍路,跟着大人去山脚下溪边摘苦麦菜。此菜有浆,先是乳汁一样稠稠黏黏的,一会就发红,铁锈红,乍看变坏变旧。那时小平喜欢闻苦麦菜的清香,她想吃,大人阻拦,说这是牲畜吃的,我们不和它们抢。不过夏至那天大人会糊很多很多比春饼大一圈的麦饼,卷上猪油炒的脆生生的苦麦菜。大人说吃过麦夹,下辈子不会投胎猪,还是人。
如今的兔子比那时的小平幸运多了,小平家的雪儿、木耳更是。她买苦麦菜,洗净泥土,甩干沥干水(兔子吃了带水的会拉肚子),自己不吃,先给雪儿、木耳品尝。小平养女儿,是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富养,对雪儿木耳也当孩子来呵护。与兔姐妹相处一年多,没有让她们受过一次惊吓,生过一次病。小平还很有创意地带她们出去散步,听说过遛狗遛猫,兔子上街,人兔赛跑见过吗?雪儿木耳也不听话,到处乱窜,是小平一点点一次次、耐心刻苦训练出来的。哪天如果你在杭州的城东看见一对围棋色的玉兔,他们脖子都系着写有名字地址的名片,那就是小平的宝贝。她不想转送人了,也不追问女儿同学的同学的朋友拿不拿回去,朝夕相处已结下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