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如此呵护过家里阳台上那棵红梅:连着花缸一起,从5楼挪到底楼,再搬上小车,屈驾80公里,乔迁至远在周庄的一亩地农庄新居。为了保证它不受迁移途中伤害,我决定连花缸同迁,连夜用坚绳绑扎。沉甸甸的花缸,必须两人抬才行,一切都在小心翼翼、气喘吁吁中进行。
何以如此卑恭?且听我慢慢道来:
那是今年春节前几天的一个风雪天,突然感到应给家里添点“年味”了。于是,冒着风雪去花鸟市场。不料,花市不少外地店主已早早归乡团聚,可供选择的“年味”植物除了鲜花,似无更多品种。彷徨在风雪交加的露天花市,眼睛像高度紧张的扫描器,搜寻着心仪的“年味植物”。
突然,一棵裹着赤裸冻土的红梅老桩吸引了我:粗壮的树桩呈八字形跨立,遒劲的枝干疏密有致,好几朵红梅花在风雪中昂首怒放,尽管花朵不大,但雪白花红的情景令我震撼:这不就是一幅活生生的“红梅傲雪图”么?
立马想买下,又纠结于店铺离停车场太远,店里又没人手相助,正在犹豫中,女店主发话了:“都回家啦,没人搬,下午也得回家了,关门货,原价一百,就六十拿去吧,好着哪,老桩头!”
其实,我对养花只停留在喜欢的浅层次,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研习“花事知识”,但眼前这棵红梅老桩的直观告诉我:它就是我的心仪所向!
女店主顺势推了一把:“打包吧?冻土,不会死!”
或许是“不会死”三个字击中了软肋,我不再犹豫,付了钱,毅然拎起那堆沉甸甸的“宝贝冰雪疙瘩”。好长的路,歇停了好几次,终于搬上了车。回到家,赶快腾出一个中号花缸,像服侍初恋情人似的好生安顿。
红梅花儿依然绽放,只是雪景已成了阳台窗外的飘飘洒洒。活动着酸胀了2天的手臂,心里却是流蜜般的甜。
早春二月,红梅花儿渐渐凋零;没多久,枝桠上却又爆出了绿芽!自此,“花败树死”的担忧一扫而光。
原来,属于落叶乔木的梅树,因其花先于叶开放,而其叶又是果树中最早萌发的树种,故民间或艺术家们惯以“红梅傲雪”的单纯花期剖面涵盖了它的全部,大有知红梅花者众,而不知其同为梅子树者寡。
进入三月,宽阔的卵形绿叶长满枝头,绿叶丛中,长出了好几颗青色的梅果……幸好,初春三月不大会有“望梅止渴”的联想,更不会去想自制“乌梅”了。
然而,由于阳台光照不足,梅树下半部的叶子开始发黄、脱落;几颗梅果也掉了下来,心里好疼惜。
于是,决定来一次“红梅乔迁”。“红梅老桩”甫到,依然是第一时间挖树坑,并给它下了半铅桶有机肥,让它能在土壤肥沃、光照、水分充沛的环境里更好地茁壮成长。
但愿今年的三九严寒,昂首怒放的“红梅花”能给纯绿色植物的农庄增添一道一花独放的迎春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