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动员:攻克层层难关
烧伤的严重程度取决于受伤组织的范围和深度,烧伤深度可分为Ⅰ度、Ⅱ度和Ⅲ度,其中Ⅲ度最深,损伤到神经末梢,往往只有靠植皮才有可能复原。按照当时的医学水平,像邱财康这样全身烧伤面积达到89.3%,其中Ⅲ度烧伤达到23%的病人,理论上说存活机会微乎其微。邱财康头肿得像气球,人好像焦炭。按照美国烧伤学科权威伊文思的理论,无论从烧伤面积还是从烧伤深度,他都难以生存。
尽管有外国的医学权威结论,但医院、家属和邱财康,都没有放弃。瑞金医院成立了专门治疗小组,派出了最顶尖的专家不断会诊,开始向治疗过程中的重重难关发出挑战。从医生到护士,甚至后勤,全院总动员。傅培彬、邝安堃、董方中、史济湘、杨之骏……一个个在医学史上“闪光”的人来到邱财康的病床旁,希望打破国际上烧伤权威伊文思公式。医生们日夜不眠,轮班监护邱财康的各种生命体征,开展冬眠疗法,终于把邱财康从烧伤休克中抢救了回来。
社会关注:千人排队献皮
虽然暂时克服了补液难题,但紧随而来的是邱财康出现了绿脓杆菌败血症,这一感染问题如果处理不好,邱财康的右腿就保不住了。大家翻遍了国内外文献,终于在一份外国文献中发现可以用噬菌体以毒攻毒。但如何利用噬菌体来清洗伤口?当时还没有塑料袋,医院的工人们想办法把塑料做成口袋将邱财康的腿吊起来,帮他清洗。医护人员轮流拿着塑料口袋套着腿帮他摇,观察感染的组织一点点掉下来。右腿保住了,治疗小组又碰上了一个难题:换药难。由于当时邱财康从前胸到后背全部烧伤,每次换药翻身对病人来说都是极大的痛苦,瑞金医院的医护人员和技工们共同设计,发明制造了一张翻身床。
最后,也是最难的一关,植皮关。如此大面积的创面需要植皮,自体皮根本不够用。瑞金的专家教授带头,医院所有的外科医生都主动要求献血献皮,此外,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们涌到医院排队等候献皮。他们的牺牲精神最终帮到了邱财康。5月26日,7月26日,8月26日,邱财康历经3个月的多次补皮。三个月后,几乎没有生还可能的邱财康,痊愈了,这个医学奇迹轰动全球。在上世纪50年代末,“钢铁英雄”邱财康曾是多部影视作品的主角。
没法出汗:忍痛监守岗位
邱财康在康复后也重返钢厂,走进车间,分管安全生产。邱财康的身上大多是人工植皮,毛孔全无,遇到酷暑三伏,没法出汗,热得“比死还要难过”,可他从不曾因此退缩。从重新上班的第一天起,他没有一次迟到早退,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中,直到1988年8月光荣退休。曾荣获全国劳动模范、上海市优秀共产党员。
瑞金医院烧伤科也从抢救邱财康起步,开始制定烧伤治疗常规,查房制度和护理制度,建立独立的烧伤手术室。此后,早期切痂、大张同种异体皮覆盖创面、打洞嵌皮混合移植、异种猪皮替代同种异体皮等手术方式不断被发明和创新,瑞金医院的医生们还研制生产出烧伤病人专用的热风机,并开创了热风疗法在烧伤治疗中应用的先例……瑞金医院还面向全国进行培训,在全国范围大大提高了大面积Ⅲ度烧伤治愈率。 本报通讯员朱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