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6: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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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4月28日 星期一 放大 缩小 默认   
文学中医
张 炜
  张 炜

  从文学研究到文学写作,可能会有一个中国化的过程。但这不是通俗化和庸俗化的过程。一下又回到通俗演义章回话本那里去,更是危险,那将脱离纯粹的文学品质——这样说不是完全否定通俗作品的价值,而是在谈文学的分类和方向。

  与文学一样处境的是中医。现在中医处于尴尬的局面,在一切求快并且实用主义盛行的时期,谁还愿意理解深奥曲折的中医?即便是操弄中医者,也有不少将中药当成西药来用。中医给搞成了一个怪胎。

  好的西医也特别需要,问题是中西医的蹩脚结合,会毁掉许多发展和发现的可能性。有一位老中医在谈自己的治学经验时谈了一番话,让人听了一直难忘。他说自己以前跟上一位名老中医为徒,出徒后一度非常顺利,不知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可是后来上级号召“中西医结合”,让他又学习了许多年的西医,结果从那时开始,他的中医技能就一落千丈,几乎给人治不好病了。再后来他痛下决心,彻底忘记西医,这才又重新成了一名好中医。

  这里是不同的体系不同的思维方法,是走哪条道路的问题。如果走西方的、理性把握的科学体系,也非常好。怕的是二者的混淆裹缠,思维不清以至于彻底糊涂起来,那就麻烦大了。

  也许是我们孤陋寡闻,现在几乎没听说谁还用中国的方法做当代文学研究。这种学术方法也必然会影响到文学创作。中国的文化土壤上长出来的作品,居然没有多少理论家用中国的方法去对待它,一张口就是“解构”“能指”“所指”,这怎么得了呢?

  传说古代刽子手走到街上,出于职业习惯,总要盯着看人家的脖子。这和某些西式研究者看到一部作品的样子是一样的:要找下刀的地方,因为他已经掌握了一套固定的刀法。可是这一刀下去,作品也就完了。

  问题是,不少人在运用西方文艺理论时,其实也只是惟妙惟肖地学来了别人的操作表情,而并没有学来真正的精髓。

  我们如果暂时把西方这把宝刀锁起来,束之高阁,改用东方的针灸,或者什么膏丸丹散之类,可能也有必要。在东方出现一批文学西医未必是坏事,但如果全是西医,直接废掉中医,就不祥了。像龙口这个地方还有中医院,文学界怎么就不能有一个中医院?所有的学校都在教西医,有没有一个学校或一个教授开一门传统的中医课?

  这可能也是时代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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