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菩萨》造就“女滑稽”

　　绿杨和哥哥杨华生一样，早年是演文明戏的，入滑稽戏这一行比哥哥又晚了好几年。1950年，杨华生任合作滑稽剧团团长，推出了滑稽戏《活菩萨》，绿杨在剧中扮演一个古道热肠、聪明伶俐的青年女佣，教嫩娘扮演的小姐谈恋爱。王汝刚告诉记者，当年滑稽女演员还不多见，绿杨因为这个戏一炮打响，甚至有不少观众专门冲着绿杨来看这个戏，绿杨第二场出场，这部分观众就第二场才进场，因而第一场场子里有时会空出很多座。第二年，绿杨又在《七十二家房客》中扮演二房东，这也成为绿杨最具代表性的一个舞台形象。之后绿杨演出了《阿Q正传》中的吴妈、《糊涂爷娘》中的朱娟等一系列角色，成为滑稽界一个独具特色的“女滑稽”。

　　不识字却参与创作

　　绿杨在滑稽界是一个传奇，一字不识却参与过不少戏的创作，比如被拍成电影的《如此爹娘》绿杨就是编剧之一，她自己扮演的角色很多台词也都是她自己设计。王汝刚肯定地告诉记者：“她不识字，一个字也不识。”绿杨设计的台词总是噱头十足，王汝刚说，绿杨在《假夫假妻》中扮演一个法盲母亲，当她的儿子被判刑时法盲母亲在法庭上有一段最后的陈述，台词就全部是绿杨自己设计的，把人物刻画得入木三分、笑料十足，“她讲一句大家笑一句，效果极好。”电视台资深制作人屠耀麟也告诉记者，绿杨晚年曾在情景剧《老娘舅》客串过一次，扮演一个孤老，她自己设计了一段台词，说出来后“现场的工作人员听了都笑得吃不消了。”

　　愿意提携年轻人

　　绿杨弟子虽然不多，但她很愿意提携年轻人。王汝刚说自己24岁认识绿杨老师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所以一直把她当自己的母亲看待。当时人民滑稽剧团演《七十二家房客》，绿杨演二房东，王汝刚演小皮匠，虽然在台上是对头，但在台下绿杨却给了王汝刚很多指点，王汝刚说自己后来演的每一个戏都会去讨教绿杨老师。前些年，人民滑稽剧团重排《七十二家房客》，由张小玲扮演剧中的二房东，张小玲说绿杨老师因为身体等原因没有到现场看过演出，却给了自己很多指点，“抽香烟时手怎么夹、脚怎么抖，台词怎么说。”张小玲说，“虽然我不是绿杨老师的学生，没有拜过，但我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师。”

　　很少参加电视拍摄

　　虽然这十多年滑稽演员在电视屏幕上十分吃香，绿杨却很少去参与。屠耀麟告诉记者，晚年的绿杨很少参加电视台的拍摄，亮相的次数很少，有时候请也请不动。对此，王汝刚告诉记者，除了觉得自己年龄确实大了之外，绿杨也是希望把更多的机会留给青年人，“她说，我也知道钱是好东西，但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年轻演员吧，我老了，万一演得不好要耽搁人家的戏。”虽然自己不演，但绿杨依然关心着电视中的滑稽演员，绿杨的学生、滑稽演员王文丽说，老师经常说起某某某上了电视了，某某某演得还不错，一直都很关心这些。

　　想捐积蓄作创作费

　　绿杨在生活中是个很节俭的人，王汝刚说每次劝她买几件新衣服，她总是开玩笑说：“我又不天天去吃喜酒。”劝她吃得好一点，她又会笑说：“一个人不能吃得太好的，糖尿病、高血压都是吃出来的。”王汝刚说有关部门关心老艺术家，每年都会有一笔补贴发给绿杨，绿杨自己不舍得用却一直想把积蓄捐给人滑作为创作费用，“我们团里没有同意，她还不开心。”王汝刚说，绿杨一直说自己是一个老式妇女，连字也不识，现在能当上一级演员，靠的是党和政府。王文丽也告诉记者：“老师常说，我今天有这样的地位，是党的阳光照在我身了。”

　　无儿女希望陪说话

　　去年7月,绿杨因为身体不好住进了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家。张小玲说，绿杨老师没有儿女，她最希望的是有人陪她说说话，但她又很不愿意打扰别人。有时把通讯录拿出来，看看上面号码都想打，但真让她打她又不肯打，说人家都很忙的。绿杨是个球迷，与女足的孙雯颇有私交，还珍藏着一件孙雯送她的球衣，绿杨过90岁生日时孙雯也曾到场祝贺。不过张小玲说老太太想念孙雯时自己提议她给孙雯打电话，她却不肯，怕打扰了人家。

　　王文丽也告诉记者，平时大家去看老师，坐一会儿老师就会催人家早点回去，前一天王文丽去医院看望老师，她坐了没一会儿有点昏昏沉沉的老师又催自己走，自己没有听清楚，老师就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向外挥了一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本报记者 王剑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