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韦尔斯欧洲之行的使命结束了
这次通话的内容永远无人所知。据韦尔斯说,他建议罗斯福拒绝墨索里尼的要求,以免总统被认为是帮助希特勒决定欧洲和谈的基础。但这与韦尔斯过去几天的外交目的不相符。齐亚诺则相信,根据意大利情报部门的电话窃听内容,韦尔斯是希望得到许可,进行某些隐晦的和谈行动,但得到的答复是否定的。或许,越洋电话的线路当晚特别嘈杂。但无论电话内容如何,罗斯福的立场很清楚:考虑到当时的机遇,他对鼓励与柏林进行和谈毫无兴趣。
在拒绝墨索里尼要求的当晚,富兰克林·罗斯福公开发表了对德国不加掩饰的批评,其实际上已排除了与纳粹和谈的可能性。“今天,我们在寻求和平的道德基础,”他从白宫发表纪念基督教传教士的广播讲话说,“但如果不能承认兄弟情谊,就不可能是真正的和平。如果和平的结果是压迫,或者饥饿,或者残忍,或者用武装集团控制人类的生活,就不可能是持久的和平。如果弱国生活在强大邻国的恐惧下,就不可能是健全的和平。如果自由被作为贡物出售,就不可能是道义上的和平。如果不能自由地获取对理想的追求,让人们发现共同的基础,就不可能是明智的和平。如果不能敬拜上帝,就不可能是公正的和平。”欧洲认真倾听了这次演讲。英国人士对《纽约时报》说,他们“对演讲的每句话都深表赞同”。
韦尔斯欧洲之行的使命结束了。3月18日,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及随从在勃伦纳山口举行会晤。领袖私下保证,意大利参战与德国并肩战斗是“不可避免的”。在罗马,韦尔斯被引见与梵蒂冈罗马教皇见面。当晚,他目睹了一场特别的表演。听说韦尔斯是歌剧爱好者,罗马市长特意安排在罗马歌剧院演出威尔第的歌剧《假面舞会》,歌剧院坐满了系着白色领带的绅士和精心化妆的女士。歌剧的主角是著名意大利男高音歌唱家贝尼亚米诺·吉里,经常在纽约大都会歌剧团演出的吉里声音极其优美。在《假面舞会》中,一位有权势的新英格兰人卷入了不道德的爱情,并最终因此丧命。几年后,歌剧《假面舞会》中的情节恰好印证了韦尔斯自身的遭遇。
韦尔斯离开欧洲,在他出访期间逗留在意大利的妻子与他一道返回。他们一行于3月20日乘坐“康特·萨瓦号”轮船离开热那亚。“康特·萨瓦号”轮船比它大西洋航线上的姐妹船“雷克斯号”轮船小,但更漂亮。8天后,“康特·萨瓦号”轮船抵达美国纽约州的哈得逊河市中心的码头。当天下午,记者观察到韦尔斯和科德尔·赫尔国务卿走进白宫。他们一道踏上白宫门前的地毯,在蓝色制服的黑人门卫的手势下,闪闪发光的玻璃青铜大门洞开。《时代周刊》杂志报道:“脱下帽子和外套,赫尔和韦尔斯进入嗡嗡作响的小型电梯,电梯吱吱嘎嘎地上升到二楼的椭圆形办公室,富兰克林·罗斯福坐在巨大的桌前。就这样,韦尔斯的使命结束了。”
他辗转旅行了14000英里(约22000公里),会晤了两个国王,两名首相,一个元首,领袖和教皇,难以计数的外交部长,政治家和官员。
“如果仅看所观察到和所倾听到的一切,”《时代周刊》杂志报道说,“在这41天中,萨姆纳·韦尔斯是世界上对世界最大的问题: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具洞察能力的人。”毫不奇怪,有报纸给他对这次出访写的回忆开出了6万美元的报酬,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韦尔斯在返程的“康特·萨瓦号”上完成了报告,报告包括在欧洲每次会谈的独立备忘录,以及罗斯福喜欢的细节描写。即使赫尔也承认报告非常“出色”。报告的结尾谈到了意大利的作用和和平的前景。他预测说意大利将“随墨索里尼一个人的决定而行动。墨索里尼是一个聪明绝伦的人,但却不能忘记,他在内心和本能上又是一个意大利农民……他崇拜武力和权势”。
美国应该寻求和意大利改善关系,韦尔斯建议道,可以加深贸易往来,对法西斯主义的态度更委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