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正式接替力伯畏的工作
1966年夏季,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天,大腹便便的力伯畏找到顾承敏,神情严肃地对顾承敏说:“顾医生,外面的情况你已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你也看见。我打算推荐你到宋庆龄身边当保健。”
有关力伯畏所谓的“外面的情况”与“现在的状况”,顾承敏医生心明如镜:前一句是指力伯畏已受到“文化大革命”的冲击,被人贴了几张大字报的事;后一句则是指她目前已身怀六甲、即将临产的现状。但对于决定调自己去宋庆龄身边担任保健医生一事,顾承敏听了还是吃了一惊。她低低地问了对方一句:“已经决定了吗?”力伯畏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顾承敏,坦率表明:还没有,只是我准备推荐;只要你同意,我马上向组织汇报。望着力伯畏双眸中充满着的希冀与信任,顾承敏知道在这非常的时期,作为一个有着20年党龄的中国共产党党员,完全应该听从组织的安排。所以她当即坚定地点了点头:“好的,你就向组织汇报吧。”
当时的中央保健委员会暂时还没被“打倒”。中央保健委员会是中共中央负责保健工作的议事协调机构,成员包括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军委办公厅、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全国政协办公厅的领导成员,负责党和国家、军队领导人及民主党派领导人的卫生保健工作,研究保健对象的医疗保健和预防保健工作,研究保健政策。办公室就设在卫生部保健局。建国初期,百废待兴。作为国家总理的周恩来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操劳国事,他既要谋刊国民生产和内政事务,又要协助毛泽东指挥抗美援朝战争。同时,兼任外交部长的他还要为开创新中国的外交局面而运筹决策,其繁忙程度可想而知。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十分关心中央领导同志的身体健康和保健工作。当然,这是周恩来从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全局考虑的。他深知,领导建设新中国的繁重工作,如果大家没有个好身体,是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来的。而要有个好身体,就必须建立和完善制度,以便检查和发现问题。正是因为周恩来认识到这一问题的重要性,才有了中央保健委员会的成立。说到这件事,还得从任弼时同志的逝世谈起。
任弼时因病去世,他也是建国后去世的第一位党和国家领导人。就在任弼时去世不足半月后的11月7日夜,周恩来起草了一封给中央书记处的信。在信的开头,周恩来是这样写的:“为从任弼时同志死非其时的沉痛损失中取得教训,并接受同志们的建议,我提议在中央书记处下成立中央保健组……”然后他又详细地草拟了保健组的组成人员和负责人名单以及负责保健的范围、工作职责。不仅如此,信中还对地方的保健工作提出了实施意见。同月9日在京的中央书记处成员一致赞成了周恩来的建议,同意成立中央保健组。不过,后来成立的机构名称被定为“中央保健委员会”,而没有叫“中央保健组”。
当时的中央保健委员会,还有一个牌子:“中央军委保健委员会”。实际上人员还是那些人员,只不过“一个机构两个名称”罢了。中央保健委员会成立后,陆续从各地医疗单位及医学院调入了一些医务人员,担负中央领导同志的卫生保健工作。
中央保健委员会很快批准了力伯畏的推荐,没几天,力伯畏就很快又找到了顾承敏,通知她一起去见宋庆龄,正式接替她的工作。
在庄重喜悦与忐忑不安的心情的交错驱使下,顾承敏这回特地去商店购买了一件浅雪青小条纹的“的确良”短袖衫,配了一条黑色的长裤与一双平底布鞋。然后才在力伯畏的陪同下,一起前往后海北沿46号宋庆龄寓所。一路上,身为中央保健委员会办公室副组长的力伯畏向顾承敏交代了宋庆龄的健康状况,生活习惯及注意事项,还重复了“医护人员要整洁朴素,动作轻稳,言谈简单,不事张扬,与医疗无关的事不闻不问,不要与首长周围人员谈论无关事,注意礼貌,一定要遵守时间”等等嘱咐。有些嘱咐是顾承敏在以前担任另外几位中央首长保健医生前组织上没有说过的,这不由使顾承敏的心中又增加了几分莫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