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带不走的天真》 (现代出版社 2015年1月版)是辛晓琪的第一本自传散文随笔,记录了她出道以来的点点滴滴,包括生活、事业、爱情和友情等各个方面。书中记录了她与张国荣相处的点滴,与伯乐李宗盛的缘分,等等。文字朴实无华,却真实写出了辛晓琪出道二十多年来的拼搏与经历风雨后的淡然心境。
张国荣时光:从巨星身上学会谦卑
前阵子看了一本书《张国荣的时光》,看完有感而发地写了点东西,但写了一半却写不下去。最近一直看到有哥哥的粉丝来留言说很想念他,看得我心也酸,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于是想想还是把文章完成。
这本书是一位日本籍女子志摩千岁写的回忆录,叙述的是一九九八到二○○一年间,她与Leslie的共事记录与交往过程。本想慢慢地看这本书,看着看着,时而会心一笑,时而满眶泪水,时而陷入沉思,时而回忆过往,就像Leslie活生生地在我身旁,似乎看得到他那天真灿烂的笑容,也好像看到了他迷人的眼神,书中描述的一字一句,我仿佛都身历其境般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实。
其实我与Leslie真正第一次见面,是一九九三年他随电影《霸王别姬》来台宣传的首映会后台,那时我已进滚石唱片,是由公司的同事介绍我们认识。第一次跟他见面,心中忐忑不安,当时的我还没成名,他根本不知道我是何许人也,被同事拉着跟他合照,他也很绅士地搭着我的肩跟我合影,没说什么话,现场也非常的混乱嘈杂,但他给我一个很好的印象,人非常的随和、亲切。
一九九四年七月份我出了《领悟》专辑,十二月出了《味道》专辑,哥哥很喜欢我的专辑,尤其《味道》这首歌在香港经由DJ大力播放,红遍香江。蒙哥哥的青睐,在一九九五年,哥哥找我跟他合唱了几首歌曲,他为自己的电影《新夜半歌声》写的男女对唱曲《深情相拥》,还有电影《金枝玉叶》的插曲《眉来眼去》,这也是我们真正开始熟稔的时候。一九九七年我还担任了他香港与台湾二十八场的演唱会嘉宾。
他到台湾,会找我到他下榻的饭店小聚,我也到他工作场合去探班。我到香港时,他也会请我到他家中做客,或开着他的跑车带我出去吃饭,也邀请我参加他的生日party。如今想来,这真是一段短暂又美妙的缘分!
认真回想起来,会不经意地在哥哥身上看到或学到不少东西,因为他做什么事总是那么投入,在工作上、在生活上、在感情上,都是那么的令人印象深刻,甚至到生命的最后,他也震惊了全世界。
记得有次去香港,往常都是在饭店或工作场合跟哥哥见面,那次哥哥说到他家吃饭。到了他位于半山腰的家,看到穿着如电影里的那种管家,类似中山装的白色上衣配黑色长裤,有男有女。院子可以看香港夜景,哥哥带我参观每个房间,直到介绍了他的卧房,我心里真流过一股暖流,觉得哥哥没把我当外人,居然让我看他的卧房,好感动。
记得录《深情相拥》时,他在控制室听我在配唱室里面唱,我唱完出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用他惯有迷人的眼神说:“你唱得真棒!”哈哈,他就是这么直接,连夸奖人也是毫不啰嗦。
录《眉来眼去》,因为是粤语歌,他很有耐心地教我粤语咬字跟发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发音给我听,就像一位大哥哥在身旁照顾小妹一样,很窝心!跟他一起在配唱室里录音,是我最幸福的工作时光,因为常常唱完一句会看到他那迷人的眼神,而耳朵听到的是性感的声音。
有次他到达台湾已经很晚,却肚子饿,又不想吃饭店食物,也不想麻烦工作人员,就打电话给我,要我开车带他出去吃小吃。当时我的车是已经开了好多年的旧车,又是半夜,我就先警告他说,一是我开的是小破车,要不要坐计程车算了;二这么晚了我妆已卸了,也不化妆了,而且我隐形眼镜拿掉了戴很厚的近视眼镜喔!结果他说:“没关系。”硬要把我从家里拖出去(大家别误会,不是我不想出去,是前述那两点怕会让他不舒服,有碍他巨星颜面)。
他在电话中听我这样说可能无法想象我的样子,嘿,等我到了西华饭店接他,他一上车看到我的样子,就哈哈大笑。一路上一直学我戴厚眼镜、眯眯眼开车的模样,嘴巴还发出“波波波”的声音,就像带一个调皮捣蛋的小男生出门一样,让我又好气又好笑(但我心里真的觉得他很棒,以他这样一个超级巨星的身份居然不嫌弃我这小破车,虽然当时我也已成名了)。
还有一次也住西华,一早要我去饭店找他,到了房间外我敲门,开门的是他,他居然让我看到他刚睡醒的样子!我并不觉得他的模样有什么不妥,但心里又是一番感动,让我更加喜欢他这个真实不做作的巨星大帅哥。他体贴地在房间内点了早餐,等招待走了后,发觉餐车没有打开,底下有餐点拿不出来,我试着要把餐车两旁拉开,但不知从何下手,他马上接手,三两下就搞定,嘴里说:“我没拍电影前什么都做过,这个我很熟。”(我心里想着,他也是苦过来的啊!)
再有一次他住远东饭店,那天他的活动早早结束还没到晚餐时间,他就说:“我们出去走走。”因为远东饭店外就是安和路,刚好有一间化妆品专卖店,我说:“我要找一个眼影。”他说:“没问题,我们走。”一路上我挽着他,就像兄妹一样,或许旁人看起来就像一对恋人那样地挽着。到了店里,我才刚要看颜色,他一个箭步递了一盒眼影到我眼前,我一看,正是我要找的颜色。我惊讶地问他怎知道我要找这颜色,他很得意故意挑眉地说:“香港女明星都爱这颜色,正流行!”
参与哥哥二十八场的演唱会,他亲自带我去买演唱会要穿的衣服,让我受宠若惊。记得当时住在红墈体育馆旁的酒店,每天就好像上下班一样,差不多下午三四点去场馆开始梳化妆,然后演出完回饭店,偶尔会跟哥哥吃消夜。那种一连开二三十场演唱会的盛况,换到现在,已然不复存在。尽管连着唱这么多场,哥哥仍然敬业每天彩排,不断出新点子,我就像个圈外的小女生,看着哥哥在台上彩排,欣赏膜拜他的风采。
有时我会对他倾吐心事,他会看着我,很专注地听我说,仿佛他可以包容一切,而他不用说什么,他的眼睛表情就告诉我:“乖乖,事情总会过去,别怕,有我在!”
他是不耍排场,行事低调,对自己要求颇高,很实在不虚浮的好艺人;他在舞台上,一举手一投足是那么的迷人,散发出无限的魅力。
Leslie,你就是这么可爱,顽皮的小孩,也辛苦了,希望你快乐。我多么希望二○○三年的四月一日是老天爷跟我们大家开了个大玩笑。我与Leslie从一九九三年开始的情谊,短暂几年的珍贵回忆,将永存我心中,永远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