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徐悲鸿之外，黄宾虹的花鸟画也是自成一个风貌，是“另辟了一个世界”。在即将于今年上海工美20周年庆典拍卖会上，一件委婉、秀丽的桃花图格外引人注目（见图）。画中宾老题诗，“丝丝暖雨歇春朝，云压红流落涧桥。欲觅花林无路入，却闻风度玉人箫。”而更为珍贵的是傅雷先生的题跋。

　　傅雷与黄宾虹的友谊可谓是绘画界的一段佳话，我们不需要用太多的例子，只要看看傅雷先生的曾经说过的一段话，“以我数十年看画的水平来说，近代各家除白石、宾虹二公外，余者皆欺世盗名。而白石嫌读书太少，接触传统不够，宾虹则广收博取，不宗一家一派，浸淫唐宋，集历代各家精华大成，而构成自己面目……”

　　在这幅画中，傅雷写道，“鄙藏宾翁之绘画，山水居多，花鸟尤少，此宾老早作之杰构。承妹倩柱常先生，求诸月色夫人，检出哲夫旧藏惠赐，实不可多得也。”跋中所提及的柱常先生，即裘柱常，是著名的翻译家，电影《海浪》原著的译者，傅雷表妹顾飞的先生。这里的月色夫人，即谈月色。在沪上的30年，黄宾虹不仅编书、教书、写作、画画，先生亦在各艺术学校任教，除了校内的学生，还有许多入室弟子，包括顾飞、谈月色等从他学书画。哲夫即“蔡哲夫”，是广东文人、南社社员。一幅作品能够涉及多人，可谓是玩味无穷。

　　从绘画史来看，大凡山水大家都能兼画花鸟，因为其笔墨的根子在山水，因而花鸟作品显得虽然简洁，但笔力强劲，且古意厚重。然而，对于花鸟画家来说，往往在画山水的时候容易失重。黄宾虹曾经在一幅作品中这样题跋，“元人写花卉，笔意简劲古厚，于理法极严密，白阳青藤犹有不逮。”由此可见，黄宾虹先生在花卉的创作中，既不会刻画守形，也会规避谨守传统余韵但已缺失自然生命的气息。黄宾虹先生在笔墨中融入金石意味，从而使得花卉更有独到的一面，让我们真正体会到其“山水绝妙，花鸟更妙”。

　　肖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