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许鞍华同名香港电影改编的温情喜剧《桃姐》,连演九场,每天爆满,这不是偶然。上海已率先进入了老年社会,老有所养,成为当今社会生活的一大热点。但是制作人王一楠和导演周可都说,这不是一部演给老人看的戏,而是一部主要演给青年人看的老人戏。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变老。父母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话剧《桃姐》是一幅温情的老人社会风情图。舞台上一幢两层楼高的玻璃屋的布景,代表了一座人生的中转站。观众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养老院中的众生相。戏的矛盾冲突看似不足——编导周可刻意把它做成了一部高度生活流表演的话剧,平淡而有戏。虽然全剧笑声不断,但在温情中,仍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这出戏最引人注目的是表演。“桃姐”由徐幸出演。她自立好强,豁达博爱,善解人意,对人生旅程的感悟充满了朴素的智慧和真理。自视清高、愤世嫉俗的严校长,名副其实,严而有情,严中有宽。张先衡演来不温不火,游刃有余。李传缨饰演贪财多情又乐观善良的坚叔,活灵活现,讨嫌又可爱。刘婉玲饰演过气演员,虽已半身瘫痪但至今仍沉湎在对美和爱的幻想中……还有那个一直柱着拐棍、屈膝弓背的老年痴呆老太,从开场到结束,只有一句台词:“回家,我要回家”。著名话剧演员冯庆龄为了演这个角色,还特地到养老院去观察生活,为人物在胸前别一条大手帕,方便别人随时帮她擦口水。
在人生的最后一站,《桃姐》告诉观众:最重要的是,要学会放下、宽容,对自己宽容,对别人宽容;要顺乎自然,坦然面对。除夕之夜,坚叔和老李、严校长三人没有回家。他们生活在一个“老年乌托邦”的世界里,高歌李白的《将进酒》,借这种优雅而传统的方式,举起酒杯和酒瓶,抒发情怀。他们虽然同吟一首诗,但各自感受不同,声调、醉态、肢体、步履各不相同,但是都率真地以诗句来发泄被衰老和境遇所压抑的生命豪情。
在这部五幕话剧中,每幕之前,都有一段生活在养老院中老人们自述往事的录像,真切动人。它是一个现实空间,以纪录片的方式参与,通过屏幕播放,和舞台上的诗意空间的玻璃屋相照应,和戏中一位当纪录片导演的男主角身份相照应。屏幕上一名老妪自豪地说:“我结婚那年,是请了筱丹桂来唱堂会的。”一言既出,台下轰动。因为筱丹桂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越剧名伶。这一笔,真实而有趣,也增添了这出戏的喜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