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还要进行治疗
1978年12月5日早晨,丹尼醒后发现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他站在窗前眺望着河流和对面的大学。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位成熟、漂亮的女人,留着短发,眼睛大大的。
“我是诺玛,早班主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这儿的环境和餐厅。”
他跟着她参观了电视室、台球房和饮食区。穿过两道门,可以看见里面有一间小咖啡厅,厅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沿墙还摆着四张方桌,远处有个服务台。
“去拿餐盘和餐具,这儿吃的是自助餐。”
他取了餐盘,然后将手伸进一只圆形容器去取其他餐具,当发现摸出的是一把餐刀,便立刻将刀扔开。餐刀碰到墙壁后掉在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诺玛问。“我……我怕刀子,我害怕。”她捡起餐刀,拿了一把叉子放在他的餐盘上。“去吧!”她说道,“拿一些吃的东西。”
他早餐后经过护士站时,诺玛向他打招呼。“对了,如果想出去走走,就在墙上的本子里登个记,我们就知道你出去了。”
他瞪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是说我可以离开病房?”“这儿是开放式医院,你可以在这栋房子里到处走动。如果考尔认为你可以,只要签个名字就可以去花园走走。”他疑惑地望着她:“花园?但花园没有围墙呀!”她笑了:“没错!这儿是医院,不是监狱。”
当天下午,考尔来到比利的房间。“感觉如何?”“很好,但我想其他人也许不能像我一样自由走动吧?在哈丁医院,一直都有人监视。”“那是在受审前,”考尔说,“有件事你必须记着,你接受过审判,获判无罪,如今在我眼里你已不是罪犯。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或者是你体内的人做过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开始了一个新的人生。你在这儿所做的一切,你的进步状况、接受各种事物的情况——如何与比利相处、自我融合——都是为了使病情好转。你必须有这样的愿望,在这儿不会有人看不起你。”
当天晚上,《哥伦布市快报》登载了比利转到阿森斯医院治疗的消息,并简要报道了审判过程,其中包括卡尔莫的妻子和孩子指控卡尔莫虐待比利的证词。同时,还登载了卡尔莫和他的律师寄给报社的声明:
我是卡尔莫,1963年10月与比利的母亲结婚,我接纳了比利、他的哥哥和后来出生的妹妹。比利指控我曾鞭打、虐待和强奸他,特别是在他八九岁时。这些指控都是无稽之谈。那些心理学家、精神病医生将有关比利的检查报告呈交给弗洛尔法官之前,并未与我商讨。
我坚信比利一直在胡说,欺骗了那些为他检查的医生和学者。在我与他母亲维持婚姻关系的10年里,他骗人撒谎已习以为常。
多家报刊和杂志都报道了比利对我的指控,已对我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给我带来了心理压力和痛苦。我发表此声明的目的,是要证明自己的无辜和清白。
比利住进阿森斯医院一周后的某天早晨,考尔再度来访。“从今天起我们开始治疗,先到我的办公室来。”丹尼跟在他身后,心里忐忑不安。考尔指着一张舒适的椅子让他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我想告诉你,通过档案我已经知道了许多关于你的情况。资料还真多。现在,我们要做一些类似科尼利亚博士曾做过的事。我和她谈过,我知道她先让你放松,然后再和阿瑟、里根以及其他人谈话,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
“怎么做?我无法叫他们出来呀!”
“你只要靠在椅背上放松地坐着听我说话。我相信阿瑟会知道我和科尼利亚博士一样是你们的朋友。你被送到这儿接受治疗是她的建议,因为她对我有信心。我希望你对我也有信心。”
丹尼在椅子上扭动了几下,然后靠在椅背上坐好,整个人放松下来,两只眼睛左顾右盼,几秒钟后又向上看,突然警觉起来。
“是的,考尔医生,”他握着双手,“我很感激科尼利亚博士推荐了你,你会得到我完全的合作。”
由于考尔预想到会出现英国口音,因而毫不紧张。他曾多次与多重人格症患者交谈过,所以突然出现另一种人格,于他而言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