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拍杆,或名自拍神器。说白点,就是一根两尺长的小棍,拍照时它能改变焦距,图个取景自拍的方便。具体的我说不清,因为缺乏摄影知识。本人只会用卡片机照相,手持“傻瓜机”,当然只具傻瓜级的辨识。
用自拍杆拍照一时流行起来。国外有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白宫玩自拍,国内有名嘴崔永元在今年的两会上玩自拍。也许名人效应的带动吧,在旅游中,我就见这小东西被玩得红火。游客高举起亮闪闪的小棍,朝着自身的尊容边摆姿势,边前后左右地摇晃取景。招摇角度过分,就顾不到旁人,不免有些讨嫌。荀子早有话在前:“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发明神器者的智商不低,非但验证了荀老夫子的话,还有所创新——人家不用登到高处就能搞定。但是,不久就有负面消息传来,国外一些大博物馆禁止在馆内用自拍杆摄影。后来又见报载:“世界著名旅游景点悉尼歌剧院,近日也加入对自拍杆说‘不’的文化机构行列”。如今不是有个新鲜词,叫做“快闪”吗?表演者在“龙之梦”的大卖场闪进,闪演,闪撤,众客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场演出倒完成了。快闪,是一种创新表演方式吧。自拍杆也是快闪族,来得快,一定场合被禁用也“快”,它的“闪速”堪比短跑运动员,我甚至连它的全貌还不曾细辨,就欲退潮了。
没用过自拍杆,却见过自拍作品。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作为辅助性的摄影工具,用得恰当,总也不乏有入眼的佳作。不怕招惹是非,说两句对自拍杆的浅见:自拍杆可以代替三脚架,免去行囊的负重;有些情况下,还可以省却求人的不便。这是其之长;其之短可不少。用自拍杆拍己,因距离太近,人脸会变形,拍出的面孔像大头娃娃,即上海方言所谓的“五海六肿”。倘若原本是美人,可影像里的人五官比例失调:鼻子大,眼睛小,脖子也不见了。美不存、丑立现,西施沦为东施,美人该多伤心!用自拍杆拍景更欠妥。今年在川西海螺沟的三号营地,我又见众自拍杆者举拍。白皑皑的冰瀑布、云雾缭绕的贡嘎山峰,气势磅礴雄伟令人震撼。在巍峨壮观的背景前,见多人举起小银棒,上架个肥皂盒似的相机拼命按,顿时,我感觉像是用绣花针在缝棉被。绣品薄软,绣花针必须纤细;棉被厚重,缝被必定针粗长,两针岂可混用?此比喻不知贴切否,且还带妇人之见(不过没有恶意),愿听高人评说。
举自拍杆照相还扰民。景点中,操自拍杆的忘情于山水,“神器”高擎,银棍左摇右晃,既妨碍别人的拍照,自己还容易出危险。三月,我在大理古城夜游。街上人流摩肩接踵,灯火虽明亮,毕竟是夜行,步步须得小心。有一卖艺的,在街口扮孙悟空耍金箍棒,在那厢舞得起劲;这厢有美女擎杆玩视频自拍,她边倒退边喃喃自语,大概在同步录音。各自都在得意忘形,瞬间两棒交错一起!金箍棒自然毫发无损,自拍杆也还捏在美女手,只可惜了那傻瓜相机——被甩出杆外,不消说坏了没有,找它也难。若在博物馆里玩自拍,还会碰伤展品。一不小心“神器”撞上了名画,或撞破了玻璃展框,麻烦就大。更可怕的是它会招来杀身之祸,据今年英国6月6日《每日电讯报》载,一登山者携带金属自拍杆上山,途中遭雷雨袭击,不幸被闪电击中而身亡。神器不神,自拍杆成了夺命杆,令人扼腕不已。
新生事物总有个产生、发展的过程。适应社会需要,就能生存壮大,反之,就会被淘汰。自拍杆的快闪、快离很正常。凡事不能盲目跟风,这小东西偶而玩玩也不错,若拍照必举杆,未必妥当。摄影是门艺术,想拍好照片,非得潜心用功不可,世上没有什么神器。此点拙识,不全算妇人之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