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奇迹最多只能持续一个星期,这话一点不假,不信举个例子:开始我们每天晚上坐在新买的智能电视机前,一家三口看得不亦乐乎。其实我们买这台电视机的主要原因在于,我们家的房子位于一个孤零零的小丘上,我们可以最佳地接收四面八方的电视信号,从而最有效地发挥电视机的“智能”和“多功能”作用。可是我们很快发现,“充分享受技术进步”的做法害了我们的儿子埃米尔,他竟然会没日没夜地坐在电视机对面的沙发上,哪怕所有频道都显示“休息”了,他还在傻等。第二天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幼儿园,这让我们的心情很沉重。
“够了!”一天晚上他妈妈终于大声喊道,“跟我上床去!”“我不想睡觉!我要看电视,我要看电视嘛!”埃米尔也毫不示弱地喊道。
妈妈企图耐心劝说儿子,让他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那么你呢?还有爸爸?你们不晚吗?”“我们是大人。”“大人怎么啦?如果你们去睡觉,那我也去睡。”“那好吧,”我说,“现在我们大家都去睡觉。”我关了电视机,和我妻子几乎同时做了一个打哈欠伸懒腰的动作。然后我们三个上了各自的床。
我和妻子当然没有忘记,晚上8:15要开播一部法国喜剧片,于是我和妻子用脚尖慢慢地走回客厅,小心地重新打开电视机。几秒钟后,埃米尔的影子投在了电视机背后的墙上:“呸!”他愤怒地尖叫一声,“你们在撒谎!”
“我们没有撒谎,”他妈妈纠正他说,“我们只是想看一看,电视机是否真的关好了。好了,现在我们睡觉去。晚安!”
就这样,我们睡着了。
几分钟后,妻子把我推醒:“我想,我们又可以到客厅去了。”
“轻一点,”我说,“埃米尔来了。”
我半张着眼睛在黑暗中发现儿子的身影闪过我们的卧室,然后满意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学我打鼾的样子。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又等了几分钟,这才再次蹑足朝电视机走去。
“把声音关掉,免得他听见。”妻子轻声说。这倒是个好主意,看电视主要是看,而不是听,不然干嘛叫“电视机”呢!不料图像突然抖动起来,妻子想调节一下,谁知按错了按钮,一下子冒出了声音——儿子跑了出来,和我们一起坐到播放结束。
第二天,儿子在幼儿园里上音乐课的时候睡着了,老师打电话让我们把儿子领回家去。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妻子在回家的路上说。“什么办法?”“把电视机卖掉。”“卖掉吧,卖掉吧!”埃米尔故意捣乱说。
我们当然没有卖掉电视机,我只是作出规定:每晚8点钟准时关机,然后刷牙睡觉。不过我在枕头下放了一只调到9:30的闹钟。很成功,埃米尔两次来进行“检查性造访”时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当闹钟在9:30响起了经枕头消音的铃声时,我们便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走向客厅。突然,一个沉闷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妻子的头撞到了门上。我赶紧扶住她:“怎么回事?”“埃米尔把我们反锁在房间里了。”真是个有才的孩子,不得不承认啊。
新片子已经播放5分钟了,急中生智,我从窗口跳到花园里,像猫一样地爬到二楼的阳台上,把手伸进铁丝栅栏,将门打开,踉踉跄跄地跑下楼梯,将我妻子从卧室里解放出来。20分钟后我们坐在电视机前看无声电视了。
突然,我妻子跳了起来,关掉电视机,躲到一把圈椅后面。我就爬到桌子底下,从这儿可以看到埃米尔在过道里摸索着行走,在我们的卧室前停住了脚步,通过钥匙孔往里看。
“嗨!你们在里面吗?你们在睡觉吗?”发现没有答话声,于是朝客厅走来。
这下真的该结束了,我开亮了灯。“埃米尔,你在干什么?”我问儿子。埃米尔十分恼怒地看看我,接着朝自己的卧室走去。不一会儿他抱着被子重返客厅,将被子铺在电视机前……
第二天,电视机终于被卖掉了。
(编译自犹太人讽刺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