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上海与水的关系
南宋宋度宗咸淳年间,曾做过上海镇“监镇”的董楷撰写过《受福亭记》和《古修堂记》两份重要文献,董楷在文中提到他的前任和他本人担任市舶务官员的信息,这个市舶分司最迟在咸淳初年便已设置。上海镇市舶分司的成立,表明上海镇已取青龙镇而代之,成为华亭县的主要外贸港口。到南宋末期,上海镇已是“华亭县东北巨镇”。看来,因为酒,北宋朝廷设立“上海务”,宋末又催生了一个新兴的上海镇;到元代由上海镇设县,原华亭县升格为府。谁会想到上海务在千年之后会成为闻名遐迩、令世界瞩目的国际大都市。可以说,纵观世界文明史,非自然村落因酒成名的大都市唯有上海,独领风骚。
如果把长江比喻为箭,弧形的海岸线就是弓,其交结处就是上海。上海的地理位置是背靠太湖,面临东海,北挟长江口,南濒杭州湾,内有苏州河黄浦江奔流不息地穿城而过。数不清的河湖港汊,形成历朝历代难以尽述的古河道,就像脉动的血管,滋养着这块土地上的生灵与人民。千百年来,历代上海先民在这里生息、繁衍,尽享上海江河湖海之风水,绘就江南水乡之风貌。对上海来说,水是历史,是活力,是资源,是财富,也是象征,是上海文化品位和文化底蕴的象征。
作为“东方水都”的上海,充沛的水系如同血管一样构成了上海横塘纵浦、河湖港汊的优美自然风光。老子云: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孔子说:水有五德,因它常流不息,能普及造化万物苍生。水,塑造了上海独特的城市品格。上海从无到有,因水成陆;从小到大,因水而兴,居住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更是以海纳百川的胸怀,从本土走向世界,从过去走向未来,充满着创造的冲动和激情;基于这种自然特质,可以说上海开放与发展的品性与生俱来,富有朝气和活力。
正因为上海与水的亲缘关系,有关水的名称在上海门类齐全,在全国也是屈指可数,常听到的有江、河、浦、泾、沟、塘、港、浜、湖、淀、泽、荡、湾、汇……宋代文献记载吴淞江有“十八大浦”:小来浦、盘龙浦、朱市浦、松子浦、野奴浦、张整浦、许浦、鱼浦、上澳浦、丁湾浦、芦子浦、沪渎浦、钉钩浦、上海浦、下海浦、南及浦、江苎浦、烂泥浦。其他见之于方志和史书的浦,不计其数,其中有一些地名一直沿用至今,如上海、三林、周浦、月浦、吴泾、江湾等,足见太湖流域水乡泽国水文化的强大魅力。
上海地区最大的天然湖泊当数淀山湖。据1958年考古工作者在淀山湖打捞出新石器时代石器及战国时代的印纹硬陶、铜镞等文物,证实淀山湖在古代尚是陆地,战国以后,陷为谷水,遂成湖泊。北魏郦道元《水经注》云:“一江东南行七十里入小湖,为次溪,自湖东南出,谓之谷水”。广阔的湖面,其后日渐缩小,到大约1780年左右的清代中叶,淀山湖周围从二百里缩为七十里,淀山已距湖四、五里。1964年夏,陈毅元帅游淀山湖时诗兴大发:“又到水天空阔处,西望无涯通太湖”。淀山湖湖水清澈,沿湖烟雾迷蒙,一片江南水乡风光。除淀山湖之外,上海境内较大的湖荡还有鼋荡、大莲湖、火石荡、汪洋荡、急水港、雪落漾及吴天贞荡等主要湖泊7个,与淀山湖组成淀泖湖群,规模甚是宏大。
上海的外围也是水域环绕,风光旖旎。一为长江口,二是杭州湾。两千多年来,北岸沙岛并岸,沙嘴不断向东南延伸,南岸边滩向东淤涨,河口缩窄,不断向外滩推进,河口逐渐下移。唐武德元年(618年)崇明岛露出水面后,河口被分为南、北两支,逐渐形成近现代河口形势。
历史上,上海市区的水系,也和郊区一样丰富,只不过随着城市化的进行与推进,大小古河道逐渐填埋变成马路,市区的河流日益减少。
坊间耳熟能详的洋泾浜原为通往黄浦江的港河,也是上海县设立后城北的一条普通河流,租界时期曾充当英、法租界的界河,1915年租界当局填河拆桥筑路,洋泾浜从此消失,留下了横贯市区东西向的延安路。再如,市区原有一条肇嘉浜,1958年填浜筑路,是为今日之肇嘉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