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知我酷爱葫芦,特意送我一些葫芦种子。说是迷你型品种,清明下种,不必侍弄,到了秋天就是硕果累累的景象。于是我挖去院子里的一角草坪,再换上新土,选准日子把它们种在土里,期盼望着秋天的收获。这些凝聚着友人情谊的种子似乎要给我一个惊喜,一场春雨过后它们便按捺不住地钻出了温润的土地。一撮撮娇嫩的“丫”形叶片仿佛张开的翅膀飞向天空拥抱太阳。万物生长靠太阳,它们在阳光下密集簇拥的势头让我不得不一棵棵分离它们,只保留两棵最旺盛的幼苗。岂料,它们分别在自己宽敞的空间里直往上蹿。我赶紧找来竹竿搭了个矩形棚架,再用草绳一头连着架子,一头连着藤蔓让它们攀附生长。正如友人所说,它们不需要侍弄,未到盛夏就爬满了棚架,仿若一片绿色瀑布。
有些日子我出差在外,曾想象着它们开花结果的样子。果然,我回来看到的正是想象中的那番景致。那些柔韧藤蔓恣意向前盘绕,顺藤排列的叶子间布满了欲放的点点花蕾,有些已经绽开了如雪的花儿。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穿梭。让我惊喜的是有些花朵的蒂儿居然还结着一只只小葫芦。我悉心一数,居然有四五十个。它们浑身翠绿,茸毛似霜,形态各异:有口小肚大的壶形葫芦,有大小相叠的双球葫芦,也有滚圆匀称的亚腰葫芦,还有脖颈雅逸的长柄葫芦。
不久,我无意中发现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总喜欢在葫芦棚架上翻飞跳跃。我怕它们伤着稚嫩的葫芦,就用红绸布做了两个小旗子插在葫芦棚架上好吓唬它们。但没两天,狡黠的麻雀好像识破了我的伎俩,它们不仅欢蹦乱跳着故地重游,而且还引来了几只白头翁和体态丰腴的灰斑鸠。无奈之中,我只好在棚架上竖起一根木棍,再用细绳接上我从西安带回的一只瞪着眼睛展着翅膀的老鹰风筝,心想它们见了“老鹰”应该有所远离吧。果然,这一招十分奏效,茂盛的葫芦棚架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初冬之日,纵横交错的藤蔓上的叶子全掉落了,就剩下一只只铃铛般垂着的银色葫芦。它们经过日晒雨淋风袭,但长得个个饱满。于是我挑选了几个形状特别的葫芦分别送给朋友们,让他们分享收获的乐趣。某日,好友约我品茶时摩挲着我送的葫芦欣悦地说,葫芦向来有“宝葫芦”之称,也是“福禄、圆满”的象征,送人葫芦可就是给予了吉祥啊!看着好友满脸的喜气,我说明年还要多种些葫芦,好让更多的朋友共享“福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