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去泰山,在济南赶上雾霾,好大的雾,好厉害的霾。尽管爆表,行程也改不了,只能将就。每人发个口罩,都不肯戴,都觉得一行人戴着口罩,仿佛电影恐怖片。好在大多数时间在车上,隔玻璃往外看,一阵阵感慨。
天色灰沉沉,一切都显得不真实。先去孔孟故里,孔庙孔府孔林已谒过,孟子老家路过,没去,这次算补课。雾霾太恐怖,感觉高速会封,果然封了,昏暗中看见警察同志在挥手,知道事情不妙。这没商量,高速公路走不了,走国道。速度就慢下来,紧追慢赶,总算把孔孟之乡拜访了。匆匆又匆匆,最后一站孔府出来,天完全黑,再赶路,晚上住泰山脚下。
1979年暑假,和大学同学登过一次泰山,好不容易到山顶,正遇上大雾,几步之外不见人影。当时就想,反正看不清楚,干脆下山吧,于是扭头走人。因此名义上登过泰山,其实什么没看到。心想这次肯定好不到哪里,或者更差,起码当年是雾没霾。
第二天天气放晴,一夜大风,雾霾没了。阳光灿烂心情大好,兴致勃勃去坐缆车,得到消息是风太大,缆车停运。刚好起来的情绪立刻沉重打击,一行人七嘴八舌,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决定坐汽车去半山腰的中天门,真没缆车,聊胜于无地看看,遛达几步,也算登过泰山。
中天门一无可看,风太大,几天前下过一场大雪,所处位置没阳光,更加阴冷。见不到几个人,有人去交涉,希望缆车营运。忽然间,空中的缆车动起来了,去的人回来汇报,要在风中先试运行二十分钟。然后呢,终于坐上缆车,“牛喘四十里,蟹行十八盘”的艰难路程,转眼大功告成。我们的好运气开始了,缆车上望外看,万里无云,和此前严重雾霾尖锐对照。
远看山顶上怪怪的,一种难以描绘的色彩,有些蓝有些灰黄,看上去很不真实,走近细看,才知道是雾松。造化钟神秀,雾松之神奇让人震惊,我们是第一批到达南天门的游客,登泰山绝顶,没有一览众山小,反倒被眼前的雾松给迷住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美妙的景色,因为雾松的晶莹剔透,一次不顺利的泰山之行,最终的句号非常圆满。登泰山机会很多,有了缆车,上山并不困难,有幸遭遇千姿百态的雾松,实属难得。
晚餐在泰山脚下一家驴肉馆,写着百年老店,顺其自然就进去,味道好极了,大快朵颐。民谚有“又吃粽子又蘸糖,又讨便宜又卖乖”,一顺百顺,小人顿时太得意,登泰山看雾松吃驴肉,雾霾引起的各种不快和担忧,似乎很可笑地已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