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好运国际大厦落成

　　自从予兴决定投资好运国际大厦后，几乎没有人手，只有露露和猪八戒，他俩义不容辞地帮了好运公司不少忙。好运公司走上正轨后，露露在公司里露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再后来，予兴听人说她要远嫁澳大利亚华人，正在办理签证。

　　有一天，予兴接到露露来的电话，约他晚上在外滩的海鸥饭店碰面。露露穿得很漂亮，像是礼服，又像连衣裙，有些袒胸露背，浅浅的条纹，很配她的身材，也很符合酒吧的环境。她隔着柜台透过巨大的窗户，望着外滩的灯火正出神。

　　予兴静静地在露露旁边坐下。她朝他嫣然一笑轻声问：“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予兴实事求是道：“道听途说听到了一点。”露露继续道：“本来应该首先告诉你的，那时一个是事情多，另一个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所以拖到现在，对不起。”

　　予兴听了这话，有一种苦涩的释怀，赶紧说：“没什么对不起的。”露露没理他，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道：“对方人不错，我想算了，先出去了再说。手续几乎差不多了。”说完就把目光又移向窗外的黄浦江。予兴看了一眼窗外，平静地说：“这也是一个出去的机会。没关系，如果在那边不开心，可以随时回来嘛。”

　　露露看着自己的酒杯，犹犹豫豫地说：“我有点害怕。如果你叫我不要去，我就不去了。”予兴想了想，摆弄着酒杯道：“你想出国，想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不出这个主意的好。你去吧，去看看外国的月亮有多圆。只要好运公司在，我留百分之十的股份归你，回来肯定有饭给你吃。”露露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想去抓他摆弄酒杯的手，犹豫一下又缩了回来，真诚地说：“你真好，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露露走后，时隔不久，好运国际大厦结构封顶，可以销售的部分已全部销售出去，再有几个月就能交付了，竣工仪式就在眼前。予兴为了感谢在造大楼中帮助过自己的人，尤其区政府部门里的那些人，特地在豪华的酒店里宴请他们。可让予兴没有想到的是，嘉毅也来了，是老方带来的。

　　见面时，老方拉过嘉毅，笑嘻嘻地向予兴介绍道：“听说你们是老朋友了。郝老板大概还不知道吧，你要好好感谢沈教授，是他最初把你们好运公司举荐给我们领导的。他是我们区里的经济顾问，当时香港老板死了，无法操作，时间又紧，我们领导急得走投无路，正好沈教授知道了，他说与其依靠香港老板还不如培养一个自己的老板。领导让我们找你们好运公司试试看，后来和你们合作得不错。可是当我们要感谢沈教授时，他竟然说把推荐你们公司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不记得了。”

　　其实，嘉毅并没有忘，而且一直放在心上。他知道这类和政府合作造房子，完全是只赚不亏的买卖，对刚刚起步的好运公司有着极大的好处。他把好运公司推荐给他们纯属偶然。当时他的话一出口，就感到有所不妥，这毕竟是一件容易被人误以为官商勾结的事情，夹在他们之间有违自己做人原则。正在犹豫不决，是否要继续介绍时，得知金秘书和好运公司早已有了联系，便顺水推舟，把联系好运公司的事推给了金秘书他们，自己却缩了回来，不愿意让人感到是他推荐的。

　　饭局结束。嘉毅看到予兴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漂亮的纸袋作为礼物。予兴拉了拉嘉毅的手臂说：“我们好久没有碰面了，找个地方聊聊吧。”不一会儿，出租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予兴一溜烟地进了酒吧，嘉毅跟了进去。整个酒吧的光线较暗。予兴边为嘉毅斟酒边介绍道：“这个酒吧，是我以前一个打桩朋友开的。”这时过来一个像是酒吧的服务员，身着一件笔挺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只装冰块的小桶。予兴起身笑着向嘉毅介绍道：“这里的老板，吴骏，年龄和我们一样大，也是从日本回来的。”

　　吴骏一点不认生，自我介绍道：“沈教授你好，早就听郝老板说起过你，正宗的留学生，了不起。我们不能和你比，在那里瞎混的，混到后来变成黑户口，回来又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和我哥一起搞了个酒吧，过过小日子。”

　　嘉毅望着吴骏，眼前却闪现出黄莺的影子。这是他在上海第一次碰到从日本回来的黑户口，心想黄莺如果回来了，不知道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