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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小说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失踪之谜(上)
裘伟廷
  ◆ 裘伟廷

  英国侦探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是吉尼斯世界纪录上的“最畅销的作家”,其著作已被超过一百种语言翻译,在世界各地累计发行近二十亿册。她的作品大多是侦探小说,充满了传奇色彩,引人入胜。其实,阿加莎自己的人生也充满传奇色彩。尽管她在自传中回避了她“失踪”的部分——1926年12月,她戏剧性地失踪了十一天,但在她身后,人们对此事的好奇心从来没有停止……

  侦探小说家居然人间蒸发

  1926年12月4日,英格兰伯克郡仍然很冷。早晨8点,一个遛狗的十五岁吉卜赛少年杰克·贝斯特,在位于沙凌湖附近新地角旅游区的灌木丛中,发现一辆被遗弃的黑色莫里斯牌小轿车。汽车后座上扔着一件真皮大衣;旁边是一个散落出衣物的旅行箱,这些随身衣物,基本上是女用内衣一类的;车上还有一张过期驾照……杰克报了警。接到报警的伯克郡警察局立即行动,警长威廉·肯沃德亲自出马调查,因为通过驾照发现的这辆汽车主人的身份,正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小说家阿加莎。

  她的丈夫阿奇上校,立即从几十英里之外的高达明市返回斯泰尔斯家中。应警方要求,他提供了妻子详细的体貌特征:高挑身材,棕红头发,头戴丝绒帽子,身穿黑长袖羊毛开衫和灰裙子,外罩绿色连兜皮外衣。

  阿加莎的秘书夏洛特·费雪小姐说,出事的前一天即12月3日21点45分,当她离开时,阿加莎曾提起要去周围走走。夏洛特还对警方说,当时阿加莎显得劳累过度。心情不佳,而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好几天了。阿加莎走后不久,夏洛特在办公桌上发现阿加莎写的两封信,一封是给丈夫的,另一封是给夏洛特本人的。阿加莎在信中对夏洛特说,她要去约克郡,请取消一星期中的所有约会。

  警方初步推测后,认为情况大概是这样的:1926年12月3日,这一天是星期五。早晨,在餐桌上,阿奇同妻子大吵了一场后,提着几件行李离开家,到高达明市和尼尔小姐共度周末去了。天黑以后,阿加莎看着熟睡的女儿,想着早晨与丈夫之间发生的争执,越想越气,她决然地在女儿罗萨琳的脸颊上一吻,然后匆匆地开着莫里斯小汽车,离开了自己的庄园……

  整个英国都在寻找她

  这个三十六岁的漂亮女人,刚刚因为出版《罗杰疑案》而成名,现在竟然真的成了悬疑故事的主角!她曾经用她的笔布下重重迷局,如今自己却身陷真实的迷局——还有比这更戏剧性的失踪吗?

  整个英国沸腾了。1926年12月6日,英国《每日邮报》开始刊登阿加莎失踪的消息。之后的几天内,各家报纸纷纷在显著位置,以《阿加莎·克里斯蒂人间蒸发》《女小说家失踪之谜》等醒目的标题,以大篇幅披露事态的进展,其中不乏各种自杀或凶杀的猜测和假设。这件事情甚至很快传到了大西洋对岸,阿加莎失踪一事登上了《纽约时报》的头版!

  关于阿加莎的消息纷至沓来:有人说,在12月3日早上,自己在山坡附近帮阿加莎发动过汽车,当时她正“双手抱着脑袋呻吟”;当地的一位化学家报告说,阿加莎经常同他谈论自杀的方法,妇女报告说,相片上的阿加莎与她早晨遇见的一个人完全相像,当时那个人神色木然,犹豫彷徨;另有两人则回忆说,一位体貌特征酷似阿加莎的人,衣服上结满了霜,向他们打听如何去汉普郡贝斯佛市……

  在12月4日阿加莎心爱的莫里斯小汽车被发现后,负责此案的警察推断,阿加莎不慎将车驶出路面,继而跌落谷底,因而她幸存的可能性极低。于是,几百名警察开始进行大面积搜寻,越来越多的英国人作为志愿者兴致勃勃地涌向伯克郡,参与寻找失踪的女作家,丘陵上居然集结了三千多辆外来的轿车。数以千计的志愿者分成三十人一组,在警察和警犬的带领下,像梳头发一样搜索整个山地;一些潜水员还搜索了附近的沙凌湖,希望获得有价值的线索;警方甚至派出一架小型飞机,在低空盘旋,以帮助人们搜寻。这是英国历史上第一次出动飞机寻人。在阿加莎失踪之后,由于民间反响强烈,当时的内政大臣希克斯勒令警方尽快破案。

  人们很快就发现,阿加莎丢弃汽车的地方,有一片幽深的池塘叫“寂静池”,这个地点曾经在阿加莎的作品出现过,书中有一个角色掉进这口池塘淹死了。敏感的人们开始希望警方对池塘里的东西进行打捞,在一无所获后,人们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一些侦探迷开,始怀疑,他们的偶像是否在故布疑阵?

  此事与母亲去世有关吗

  阿加莎的婆婆向媒体透露,阿加莎在离家前一天去探望过她,看上去有些忧郁。于是,人们又把目光投向了八个月前,也是在1926年,发生在阿加莎身上的一场重大变故——她亲爱的母亲克拉拉去世了。

  在十三岁以前,阿加莎几乎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而这完全来自母亲单方面的决定。克拉拉突发奇想地觉得,最小的女儿应该留在自己身边。喜欢文学的克拉拉,常常给女儿谈世界文学名著。不过每晚给阿加莎讲睡前故事时,克拉拉都会另起炉灶,因为她总记不得前一晚讲到哪里了。而阿加莎也总是对那些充满创造力、永远没有结尾的即兴故事,心怀不满和憧憬,有时她索性自己编故事。

  在这种另辟蹊径的教育方式下,阿加莎长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她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天马行空的创造力和强烈的情感表达。阿加莎依恋甚至崇拜母亲克拉拉,几乎无条件地听从母亲的任何话。直到十二岁那一年,她遇见了后来成为她丈夫的阿奇博尔德·克里斯蒂(昵称阿奇),她居然自己做主,要嫁给他。

  但是,克拉拉坚决反对女儿与阿奇结婚。她极力反对这桩婚事,不单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更因为她对阿奇不看好。在这个相貌英俊、举止潇洒、言语极会讨人欢心的男人身上,克拉拉看到了潜在的危险。这一次,昔日对母亲言听计从的阿加莎,违背了克拉拉的意愿。阿奇当时正在空军部队里担任飞行员,即将飞往法国参战,于是在1914年圣诞节前夕,阿加莎临时决定举行婚礼。阿加莎就这样独自结婚了,包括克拉拉在内的所有亲人,都是在事后才被告知。尽管这个当年不愿参加女儿婚礼的老太太,到死都和女儿之间存在着难以弥合的裂痕,但她的离去对阿加莎仍然造成了极大的打击,阿加莎陷入了极度的忧郁之中……

  她的丈夫成为最大嫌疑人

  1914年,阿加莎与阿奇在教堂举办了婚礼。婚后,战火骤起,他们天各一方。就在阿奇威武雄壮地在天空驰骋的同时,阿加莎作为护士在托基医院照料伤员,并暗自对毒药柜大感兴趣。接着,她的波洛系列小说的第一篇《斯泰尔斯庄园奇案》于1920年问世。随着《罗杰·阿克罗伊德命案》《暗藏杀机》《高尔夫球场的疑云》等新的侦探小说相继出版,阿加莎成了英国家喻户晓的侦探小说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婚姻渐渐偏离了两人预想的轨道。他们育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罗萨琳,但家庭生活却很不如意。已经成为上校的阿奇,由于鼻窦问题,无法继续飞行员生涯,只好转向行政工作,此后又投身商海。一开始,他对妻子的写作十分支持,但随着阿加莎成为著名的侦探小说家,阿奇不安地发现,自己当初迷恋的那个甜美娴静的女孩,已变成了一个更独立自信,也明显比他更成功的女人。失落感使他沉醉在高尔夫球俱乐部里,终于有一天,他被俏丽的年轻女孩南希·尼尔的魅力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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