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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故居的笑与泪
乔争月
  乔争月

  著名作家巴金在武康路住过近半个世纪,他位于113号的故居已对外开放多年,但很少有人知道巴金是这座洋房的租客。他用版税来支付不菲的房租。

  这座美丽的房子原来住着英国药剂师理查森医生(Dr. Alan Richardson)夫妇和两个女儿。1924年,一个女儿嫁给了英国帝国化工总裁、上海英国侨民协会主席科乐先生(Hugh Collar)。

  科乐喜欢到外滩上海总会打保龄球,热爱划船运动,一家人过着沪上侨民标准的舒适生活。然后,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外国侨民命运突变。科乐说服太太带着一双幼女回国,自己勇敢地选择留在上海坚守公司。1942年,他和很多武康路邻居一起被关进了日军位于海防路的集中营。

  在集中营,机智乐观的科乐主席成为300多位被囚侨民的领袖。他运用“外交手段”巧妙与日军周旋,帮助和保护了很多人。

  1945年科乐获释,作为心理释放,他开始用文字记录过去三年多集中营艰苦压抑的生活。他并未计划出版这部珍贵的战争回忆录,直到1985年离世前夕,才经友人建议出版成书,名叫《上海战俘》。书中收录了数张科乐在上海的旧照。无论是西装笔挺地携娇妻站在花园洋房前,还是衣衫破旧和日本军人在集中营里,这位英国绅士的嘴角始终漾着幽默淡然的浅笑。

  科乐获释10年后,巴金一家入住113号。新家占地1400平方米,有三层高的主楼,两座副楼和偌大的花园,极大地改善了巴金的写作环境。他对新家非常满意,添置了家具,在底层客厅会友,到楼上书房写作。巴金撰文描绘了新家的生活,写道“全身充满幸福的感觉。”

  幸福的日子过了十几年,1972年巴金妻子萧珊因肝癌去世,给巴金带来很大的打击。但此后,他迎来创作的新高度,写出《随想录》等具有深远影响的巨作。

  2005年巴金去世后,他的家人搬离武康路,留下大部分家具和巴金个人物品作为故居陈列。

  2011年故居开放至今已接待了几十万人。在这个武康路家的每个角落,从家具到园中草木,仔细看和体会,点点滴滴都是这位百岁老人跌宕起伏、悲欢离合的文学人生。

  前面讲到的科乐先生在《上海战俘》里展示了一张自制的圣诞卡,是1943年他从海防路集中营里寄出的。在这张卡片上,科乐先生手绘了自己的集中营生活,曾经养尊处优的他要自己打扫卫生、做饭、洗衣,也有简单的医疗和体育活动。他还手写了一首英文诗,意为“要向上看,向前看,时间终会疗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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