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已到冬至,可我所在的地方,仅落下几片零星的雪花,让人遗憾。
回想小时候,常常还未入冬,大片的雪花便如约飘至。下雪前的黄昏常常北风凛冽,刮个不停,铅灰色的天空,像罩在头顶上的锅盖,屋后竹林里的鸟叽叽喳喳,奶奶一边忙着将灶旁的柴草堆得老高,一边对我说,这天可是要下大雪了。听了奶奶的话,为防止雪后河流封冻,吃不上水,我就挑着两只木桶到河边担水,直到将水缸装得满满的,奶奶才会放心。
下雪前夜,我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静听窗外北风呼号,那风声像是有人吹着哨子在奔跑,而梦里却全然不知一场大雪已悄无声息地降落。第二天清早,母亲一拉开窗帘,就大声说,下大雪了!这时还在睡梦中的我被惊醒,心里也莫名地兴奋着,从窗户向屋外一看,白茫茫一片,明亮得晃眼,因为亮得很,人们都早早地醒了。这时,还躺在被窝里的我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面雪地里跑,常常是一脚下去,雪快没及膝盖,雪真的很深,就连屋后的竹林也被厚实的雪压弯了腰,河边竹子的枝头都快触到河面了。这时风一吹,远远看去,一颗颗晶体雪花,像灵动的仙子,从竹枝上一片片簌簌飞落到河面的冰块上,煞是好看。再回到屋前,有比我起得更早的顽童,我们一起在雪地里追追打打,在河面坚硬的冰块上自由奔跑,丝毫不用担心掉进河里,那雪后的快乐真如那天空恣意飞扬的雪花,飘逸、自在。
这些年,我所在的城市雪下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少了。前些天,天气预报说周末可能迎来今冬第一场雪。终于等到那一天,可这风吹在脸上还是不够“深刻”,少了点“辣”劲,不像儿时“刀割”那样让人觉得凛冽,这冬天变得越来越有“绅士”、“淑女”的味道了。我期盼着一个“奇迹”,天空纷纷扬扬降下一场我童年时才可见到的大雪,那正是我在这个冬天最美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