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翻倍另发红包
袁阿姨是上海人，在大渡河路1262弄内开了个家政中介。“每年都是如此，一到春节东家就会为保姆发愁。我们上海人感觉可能不深，农村人对过年看得很重，一年也就这么一个全家团圆的日子，所以再忙也要赶回家吃个年夜饭。这样一来，上海的家政必然遭遇用工荒，这也是市场决定的。”袁阿姨说，上海的东家谁不想留住保姆啊，但怎么留得住？不给保姆放假回去过年也说不过去，吵翻了，保姆拎起包裹就挥挥手不来了，真正留在上海坚持做家政服务的不会超过10%。当然，这样一来，对于特别需要护理的老年人家庭来说，就仿佛天要塌下来一样，没人买汏烧，甚至没人助浴，没人搀扶上厕所，子女又靠不住、帮不了，这些困难最终还只能靠家政来解决。
延安西路镇宁路口的爱吉瑞丽月子中心已经备齐了20多名“留守月嫂”。店经理周瑶表示，除了春节三天的工资必需按国家规定以三倍计酬，有的还要额外给些红包，通常来说，春节十多天的月嫂日工资要比平常多一两百元。“生孩子做月子，又不能挑什么时间过年、什么时间休息的，月嫂们接了单子就要做到底。比如，我们推出的春节月嫂套餐，是工作30天左右，等这单差工作完成了，月嫂就可以选择安心回家休息一段日子了。”她说。
临时替工应付困境
“确保上海春节家政市场不断档。”这是本市相关职能部门提出的要求。除了政府部门的努力，各中介门店也在极力吆喝，一方面在雇主和保姆之间来回撮合，希望通过发红包、发加班费等方式尽可能地留住保姆，另一方面动员保姆错峰回乡，最后一招便是招募临时性的替工填补家政服务的空缺。
袁阿姨说，自己在小区里开的中介已好多年了，一般来说，保姆集中回乡的日子集中在小年夜到正月半前的一两天，也就是10来天的时间，所以，这段日子急需替工充实进来。“现在基本的行情是350元一天，比平时大约翻了一倍，出到这个价位，还是有人愿意春节不休息的。回乡过年要花钱，留在上海做家政，不仅不花钱，还有钱可以挣，这也是吸引一部分人心甘情愿留沪做家政替工的最主要原因。”不过，袁阿姨也承认，无论对东家来说还是对中介来说，找替工都是无奈之举，有总比没有好，应急的事有时就要靠“应付”来解决。“我会一个个向来找替工的东家打招呼，要求不能太高，能将就的地方就先将就几天，只要吃得干净、洗得干净，哪怕干活粗了点、饭菜做得不合口味也没办法了，等过了年，原来请的保姆回来了就一切进入正轨了。”她说，临时替工里的有些农村妇女年纪也不小了，也不知他们身体状况如何，因此，会要求这些临时保姆写一份身体状况的“保证书”，并按下手印，一旦在工作中发生什么健康问题，与东家无关，这也可以让雇主放心许多。
请保姆家人来过年
在往年的春节里，袁阿姨也遇到过有雇主为挽留保姆在沪过年，主动提出保姆可以将自己的老公或孩子请到上海，这样既满足了家政服务员和家人团团圆圆过个年的愿望，也使得自家的家政服务人不走、活不断。家住徐泾的朱女士去年刚动过一个大手术，父母都是年近八十高龄的老人，还有个小孙女刚会走路。她说：“我们家楼上楼下共五间房，还是很宽敞的。上个月我就跟在我家做了七年的小保姆说，是否春节就不要回江西了，可以把她老公和女儿一同接来，盘缠我来出，到了上海就吃住在我家里。起初保姆还将信将疑，后来见我们全家都很有诚意，就答应了下来。”
袁阿姨说，将保姆的家人接到上海过年，这种事情一定要东家主动提出，而不能倒过来，否则会让东家尴尬。但在云家政平台首席执行官薛帅看来，这虽然是新鲜事，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雇主想留人，保姆想团圆”的矛盾，但在现实生活中究竟有多少可复制可借鉴的意义还很难说，毕竟这是个案。“首先是要雇主家的居住条件宽敞，还有就是要雇主家出于真心和真诚，然而，即便保姆的家人真的来了，是否能真的住得开心，能像在自己老家过春节那么随意、随性和自由自在，也都不是设想的那般简单。毕竟上海家庭和乡村家庭的文化背景、过年习俗、待人接物都有较大差异，硬要绑在一起过个开心年、惬意年，也蛮难的。”他说。
“拼保姆”叫好不叫座
“云家政是个线上平台，类似滴滴叫车吧。在这个平台上的家政服务员约80万人，其中在上海工作的约有25万人。最近我们专门建了个春节数据库，主要是采集那些春节可以留沪工作的保姆的信息。”薛帅说，总体上看，这几年留沪保姆数量在上升，一是有些中介倡导家政从业者“反向回乡”，就是错峰回乡和返城；二是现在不少保姆已经举家迁移到上海，家人在沪打工，而且还有固定的租住地，所以，春节回不回老家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重要问题了。
据悉，今年仅在云家政平台上的留沪保姆就有近9000人，但要全部满足市场需求还是有些困难。为此，也有的家庭想出了新的办法，就是“拼保姆”。家住长宁路的孙家阿婆平时一人独居，虽然能够生活自理，但自从两年前小中风后，行走就不太方便了，时不时要跌倒。孙家的住家保姆说什么春节也要回去一个星期，因为儿子要办婚礼。巧的是，一条弄堂里也有一位独居的丁阿婆请了住家保姆，家里的房子也很大，于是，孙家的小辈希望家政中介能协调一下，让自家的老人能暂时到丁家住几天，丁阿婆也爽快地答应了。
然而，“拼保姆”未必就能既叫好又叫座。江苏路96弄内的愚江家政负责人王老师说，雇主自行协商“拼保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但作为中介不太建议这种做法。老年人生活习惯、性格脾气、作息时间等都不太一样，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一定能生活得自由自在，一旦不顺心就会出现烦躁情绪，反而不利于他们的健康。
首席记者 王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