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从阴暗的心境解脱出来

　　两位老人还有一个给马克的私下条件，如果事情就此解决，马克在经济方面的损失，他们想办法提供一些补偿，那数字不会很大，但是可以让马克目前生活无忧。

　　马克听罢，沉思许久。他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两天之后，忐忑不安的马克，终于等来了苏阳的电话。苏阳告诉他，纽约的两位老人已经去拜访过大股东。大股东的意思非常明确，马克的行为是不能容许的，是本公司少有的内部丑闻，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但是，企业的声誉要注意保护。在马克自愿接受惩罚的前提下，可以不通过法律途径处理事件。

　　苏阳正告马克：“你不能抱多少幻想，对你的处罚没有谁可以挽回，即使老董事长重新出山，也无法为你解脱！”

　　马克回答：“我知道，我是必须牺牲的小卒子。说吧，他们的条件如何？”

　　苏阳道：“两位老人还是尽量争取对你有利的条件。现在，公司的律师正在起草文件，具体条件要等到文本出来才清楚。据两位老人所知道的情况，马克这些年在中国得到的利益，应该是全部赔偿给公司。”

　　马克冷笑笑：“他们真厉害，一定要见我成为穷光蛋才满意。”

　　苏阳无奈地说：“大股东与新董事会在这一点上的看法一致，只有如此才能在公司内部成为教训！不过，两位老人还是为你争取到一个重要的和解条件，不再另外罚款。我想，对你还是很有利的。”

　　马克在电话这边撇撇嘴，不在乎地道：“我一无所有了，骨头里也榨不出油。他们往死里整我，我干脆不回美国了，看他们如何？！”

　　苏阳道：“你不要讲气话吧。你一辈子待在上海，可能吗？现在这个结果，我看可以接受。至于你经济上的困难，两个老人委托我出面，给你一点帮助。当然，必须是在和解文件的条件为双方认可和签字以后。”

　　马克想，这两位对病中的老董事长算得上忠心耿耿了。马克回答说：“行啊，你转告他们，为了董事长对我的知遇之恩，那些条件我认了，也谢谢他们的关照。”马克还有一个没说出来的想法，是要给爷爷一个过得去的交代。他是他们那个圈子的老人，爷爷的面子还是重要的。闹到法庭的后果，谁也不希望看到。

　　事情讨论到这个程度，马克感觉，苏阳在电话的那一头也松了口气。按照中国的生肖，马克属牛，苏阳知道马克的脾气，倔起来很难扳回他的牛角。马克想，这两天苏阳与纽约的越洋电话很忙吧？马克心中突然有一个刻毒的想法：老人们给苏阳多少好处，使他卖力地介入这个事件？

　　不过，苏阳最后的一段话，让马克从阴暗的心境解脱出来。苏阳说：“我妹妹很傻，听到你的处境，也为你着急。她希望我能劝你接受公司的和解条件，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考虑今后的出路。”

　　在这种时候，听到苏月的关切，马克的心中缓缓地淌过一阵暖流。他想起与苏月在一起的美好的时间，想起她的温柔体贴，想起她的善解人意，想起她为自己奉献的一切。马克突然觉得，他失去的其他均不重要，美国总部的任何惩罚马克全部能够忍受，可是，他不应该失去苏月！这是他的中国之旅最最珍贵的收获！马克喃喃地说：“谢谢她！我听从她的好意！”马克停顿了一下，脱口而出：“请告诉她，我非常想再见见她，哪怕再见一次！”

　　好像是预料到马克会有这样的请求，苏阳从容地回答：“我妹妹的脾气和你一样倔。她决定与你不再联系很难挽回的。但是，有一份邮件，让我转发给你。你等会看信箱吧。”

　　马克万分颓丧，事情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苏月给他的信，也要苏阳转发，可见她是下定决心割断联系了。自己肯定把苏月伤得过分了。为什么当初就不能早点意识到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呢？马克开始猜想其中的纠结。

　　现在回想，马克不得不承认自己潜意识中有优越感。到上海后，兰兰那么轻易地为他所征服，得意自满之感越发膨胀，以为像他这样优质的美国公民具备征服女人的天然优势，肯定无往不胜！现在失去了最好的上海女孩，是上天给的无情的教训，是马克活该品尝的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