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卷起衣角,撩开了一位民间艺人的追思。
静静地坐在板凳上,聆听着大地之母的故事,一个关于二泉的故事,一棵棵参天大树酣然地坐着,时而仰着头,时而点点头。它们见证了我错过的一切。
走进二泉,苍劲有力的“天下第二泉”五个字蓦地将我拽进时光隧道。一位瘦骨嶙峋的盲者拉着二胡。他端坐于前,如木雕般没有明显的表情,只时不时随着二胡声摇两下头。走近前一看,额前镌刻一道道的褶皱,分明写尽其坎坷不平的苦味人生,高高的颧骨也好似一层层壁垒守护着他的内心,而他,只深沉地戴着一副墨镜,听着淙淙的流水,恍若自己只是泉上的一片叶子——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飞进我耳畔的便是那《二泉映月》,每一个饱蘸辛酸、痛苦的音符渗进血液,在心头汩汩地流动。
回到现实,向西走到树林里,耳边刮来的寒风已带来了十分秋意。一位打扫林子的老人告诉我,这里春天人多。秋天,人少了。其实,正因为人少,静谧,这里的一切才显得弥足珍贵。一声声二胡声,配上这秋景,有心的人是会红了眼儿的。时间的洗礼像流淌的河水一样,浮华就这样过去了。没有惊涛骇浪,只轻盈而快速地流逝,飘零的树叶上,细密的叶脉书写着曾经,阵阵吹来的凉风捎来淡淡的思愁,鼻尖那一抹凉意倾诉着情怀的伟大。我捡起一片叶子,拂去叶面上的尘土,再悄悄放了回去,不一会儿,风又将它带向远方,尘土终究是不能掩盖那些虽摸不着却真实到充满着立体感的东西的。这就是情怀,一种对真实、粗粝人生的感动。
而后我去许愿,那里的游客叽叽喳喳,不和谐的音符扰乱了阿炳的二胡声。是的,他们在遗忘,遗忘那些本真纯朴的情怀,遗忘那些面对辛酸苦痛而挣扎顽强的情怀。在现实的河流中,他们被洗染,磨掉棱角,哪看得到点滴泉水的清澈,有的是圆滑世故,有的是谄媚阿谀。世俗,似乎成了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像是无法对齐的图纸。从前的一切回不过去,就这样慢慢地延伸,一点点地交错,真的该这样吗?
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我比他们多了一分清醒与纯真,所以我更好地记得来时的路,我不断回首,铭记这份纯朴而真实的情怀,生命没有这根线,没有它们的羁绊,即使“轰轰烈烈”地活下去,你我也只是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