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德国交响哥特金属乐队Lacrimosa的演唱会,乐队主唱Tilo将自己放在“屌丝”的位置,写了一个关于“屌丝”爱上“女神”的故事,故事老套,风格哥特。
因为《暮光之城》,哥特成了时髦,全世界无数的少女们都希望自己有个吸血鬼男友,帅气、多金,再被他们吸上一口,还能永葆青春。
这情节看起来怎么都像韩剧,除了男主角不会出车祸,因为他们能“螳臂挡车”。这又像是武侠剧,有着特异功能的男主角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却英雄难过美人关。到了这里又成琼瑶剧了,美丽单纯的人类姑娘偏偏爱上了吸血鬼,于是跨越了物种,上演一出“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人鬼情未了。
扯远了。这是一个有关青春、爱和死亡的约会。
无意中听到《Alleine zu Zweit》,和我以往听过的任何一首歌都不同,阴沉、激烈,它就是这样一首歌,即使听不懂歌词,却直达心底。每当它响起,仿佛就看见欧洲中世纪宫廷的画面,破败而华丽的穹窿下,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王子和公主,在黑夜中起舞。
后来翻译了歌词,才知道音乐传递的感觉是多么准确,这种魔术穿透了语言。而在《Ich verlasse heut' Dein Herz》中,“屌丝”在向“女神”诉说最后的爱恋,今晚之后,“女神”将永远属于他,直到时间尽头。如果要失去,只有死神有权带走她。有些音乐适合作为背景,就像肥皂剧,边干家务边放着,丝毫不影响。而有些音乐,“作”得很,非要把心放进去听,什么事都不干,甚至连眼睛也最好闭上。Lacrimosa显然属于后者。有风的夜晚,一个人,把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在如水的月色中沉下去,沉下去。有人听到的是绝望,有人听到的是希望,还有爱。有爱,这就够了。
也许我的青春来得晚,在应该现实的年纪,却沉醉于理想中,沉醉于这样的音乐里。就放纵一次吧,聊以安慰苍白的人生。迷幻处,身体在控制之外,灵魂在抽离。恍惚间,世界上一切都不复存在,除了Tilo。一束光投下,缪斯的孩子在跳舞,撒旦的孩子在唱歌。Tilo的手指在游移,散发着蛊惑的气息。
灵魂躲在夜色中,褪去白昼的外衣,变得极端又纯粹。每个爱他的人都是单纯的孩子,在自己的梦中不肯醒来。 如果梦想被白昼杀害,它会生存在夜晚;如果梦想不够疯狂,不敢放弃一切,它不配叫梦想。如果爱情只有欢乐,只有平淡,它不配叫爱情。
散场了,在后台遇到Tilo。合影的时候,原来以为很程式化,不想他很自然地搂住我的腰,和熟悉的朋友一样。拥抱的时候,脸贴在他的胸口,反而没有疯狂,只是安心。始终他都是微笑着的,对于每一个请求,每一句感谢。
回家路上,车窗外景物飞逝。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幸运,人在最快乐的时候是不会感觉到的,快乐只存在于回忆里。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是那么不真实。曾经他离我那么远,曾经他离我那么近,最后,他带着寂寥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不曾靠近。
凌晨一点,他的声音又回荡在夜空。而在几小时前,还伸手可以触到,空气里弥漫着他的气息。
也许,他的声音会永远在我的世界里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