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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12日 星期四 放大 缩小 默认   
“当务之为急”
白子超
  白子超

  “知者无不知也,当务之为急;仁者无不爱也,急亲贤之为务。尧舜之知而不遍物,急先务也;尧舜之仁不遍爱人,急亲贤也。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是之谓不知务。”

  ——《孟子·尽心上》

  务,事情;务与事的关系是部分与整体的关系,务是要办的事。当务,当前应办的事。不知务,与今之俗语“不懂事”相近,学者多译作“不识大体”。

  缌,缌麻之丧,为时三个月,是五服中最轻的,如女婿为岳父母戴孝。小功,为时五个月的孝服,如外孙为外祖父母戴孝。放饭,意为吃饭狼吞虎咽。歠,音啜,指吸或喝;流歠意为不雅地大口喝汤。齿决,牙齿咬断;古人讲究煮肉用齿决,而干肉只能用手撕折。

  此章用现代汉语表述,大意是:智者没有不懂的,但以当前应办的事为紧急;仁者没有不爱的,但以首先亲近贤人为要务。尧舜的智慧一时不能遍及一切事物,因为他们急于处理首要任务;尧舜的仁爱一时不能遍及一切人,因为他们急于亲近贤人。不能实行对父母的三年之丧,却对缌麻、小功这样的丧礼很仔细;在尊长面前吃饭狼吞虎咽,喝汤咕噜咕噜,却讲究不用牙齿咬断干肉——这叫做不懂事,不识大体。

  前面两句,宏观地讲当务之急,而智者、仁者尤其懂得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接下来两句以尧舜为例,强调以要务为急,或者应急于要务。急于要处理的事,都是当下最迫切的事,大多牵涉全局。如围棋盘上的“急所”,处理好了,全盘主动,处理不好,全盘被动甚至崩盘。所以急者,乃因其重,而轻者则可缓。

  后面两句以服丧礼、饮食礼为例,侧重说明事情有大小、轻重、整体与局部之别。要通过比较、衡量,首先处理好大者、重者、整体者,否则就是不明事理,不识大体,如捡了芝麻而丢了西瓜。

  整章文字中心思想如前文所言:“权。”认识客观事物,处理世间问题,要有比较、衡量,立足根本,抓住大节,分清轻重缓急。

  人是有限的存在,谁也不是万能的神。即便是圣人,也不能同时一下子面面俱到地办好所有事情。重要的是主观理想与客观实际相结合,懂得权衡,探求事物之本质、特性及发展规律,按部就班地处理得当。

  “不知务”,人们在生活中屡见不鲜,并且不止于孩童和青年。不读书,不从实践中学习和领悟道理,任何人都会头脑简单、僵化,因而不懂事,不识大体,哪怕已经到了七老八十。

  补充说明一点:“权”,或“权衡”,是个总原则,总概念,“嫂溺援之以手”一类的“权变”,是其有机组成部分。而且,由于现实复杂,常常难以预料,所以“权变”并非罕见的特例,而是不时需要遵循的原则和采用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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