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评弹圈,人们常说“噱乃书中之宝”,又道“无噱不成书”。可见评弹的“说、噱、弹、唱、演”的表演手法中,“噱”的地位何等重要。
“噱”在评弹艺术表演中又分为“肉里噱”和“外插花”。前者由书情而生,但有的听众一个经典折子反复听了几十遍,有些演员一字不差地照搬前辈的“肉里噱”,很容易产生听觉疲劳而见噱不噱了。这时靠评弹演员“外插花”,即兴放噱头就显得十分重要。目前评弹演员中用“外插花”放噱,常釆用“调侃”的形式。在相声中就是“逗”:插科打诨,抓哏逗趣。
前一时期,王文耀和曹莉茵在“乡音书苑”演出长篇弹词《孟丽君》,就经常采用调侃的形式放噱。曹莉茵出身评弹世家,基本功扎实,唱功见长。她每次在开书前加唱开篇时采用不同流派。一曲唱完,她就调侃说功见长的王文耀是否会唱。王文耀毫不示弱,拿起弦子就唱。一次他唱蒋调开篇《烂腮胡》时,把最后一句改为:“想那李奕昂(曹的丈夫)也是一个烂腮胡”。观众听了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二人轻松、幽默而又紧扣书情的表演,乡音听众中好评如潮,“调侃”的运用,也为他们加了不少分。
在一些评弹专场演出中,演员调侃节目主持人也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如四年前,首届青年评弹演员电视大赛上,高博文担任主持人。周慧演出《十美图·初遇花貌》,当说到主帅曾荣漂亮、英俊,打动番邦花貌公主芳心时,她突然一句调侃:“啥个高博文搭俚比,弥类(指差远了)。”引来一阵阵掌声和欢笑声。
最近,女评话演员陈燕燕在乡音书苑说《康熙皇帝》时,突然调侃起经典长篇弹词《杨乃武》中的女主人公小白菜,让人始料不及。她说《杨乃武》是一部好书,但其中的小白菜是个“烂白莱”,她不喜欢。说小白莱忘恩负义,诬陷好人,与坏人勾搭成奸,还一心梦想做官太太。说得头头是道,一些观众也点头称是,赞许她调侃有新意,点评得当。
调侃有许多手法和对象,各有千秋,全靠演员的经验、阅历和临场发挥。但任何事情都有个“度”。在评弹演出中用调侃来放噱头要掌握分寸,如果你把吊鲜的调料当作主料而加时,这锅汤也会被烧砸了。一味调侃,观众认为你们的演太滑稽了,也会大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