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到那岛上,已经是深夜。走在悠静的小路上,点燃了一支烟。走了大约十分钟,找到一家餐厅。地方不大,沿着海滩,拥有干净的沙滩。因为已经很晚,只有我一位顾客。我点了大马哈鱼配龙虾、螃蟹与海鲜汤,以及啤酒。
当我在细心挖出蟹爪活肉时,发现邻座走来一位年轻的亚洲女子。她坐下点餐,我则继续安静吃完剩下的食物。但我意识到,所有的节奏下意识地比之前快了一些,酒精也使得胸口充血。
或许是因为同样的肤色,黑眼睛,也来到这个小岛上,或许还有某些不得而知的共同点,我们彼此开始注意起来,仿佛都在等待对方开口说些什么。就这样维持了好些时候,终于彼此妥协,开口攀谈起来。她是马来西亚华人,我们聊了许多,在音乐、艺术、宗教、美食等方面观点上很是默契,彼此都很开心,谈笑甚欢,也让我忘记了孤独,这是一个奇妙的夜晚。
聊了大约半小时,她突然问道:“我能和你坐在一起嘛?海浪的声音有点大。”还没等我回答,她就起身向我走来,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坐到我身旁,顺带把椅子拉近了一些。随后,她说起自己的情感经历,并表示自己为了忘记一个男人,来到这里。
我安慰道:“两个人的爱情,就像两块海绵,彼此吸取对方的精华,当两块海绵的成分出现不平衡时,爱情就慢慢走向死亡,像是被太阳晒干一样。其实没有什么对错!千万别责怪自己就是。”说完又点了一支烟。她用迷惑的眼睛看着我,或许没有明白我说的话。“是吧。”她咳嗽了几下。
“呛到你了?”“没事,习惯了”“习惯了?”我急忙掐掉了烟头。
“嗯,他也喜欢抽烟,各种各样的烟,还收集各国的烟草。在他的别墅里,专门有一间大书房放他收藏的烟草,有一些还很名贵,我也不太懂,与他相识后才了解了一些。而且我对烟草过敏,属于比较严重的!”
“这难道就是你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不完全是,算其中的一条而已吧!”
我们同时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凌晨1时,该回去了。
缓缓走在路上,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国,我说29日凌晨。一路上,我们虽然话语不多,但却似乎都明白彼此心中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她住的旅馆到了。我送她到房间门口,准备道别时,她突然问我:“我是可以忘记他的吧?”
我保持了沉默,没有回答。
“你等一下,”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摸索了一阵出来,“这个给你,算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是雪茄烟?”
“嗯,我从他的书房里偷出来的,他有好多雪茄,但一定会注意到少了这盒,因为是我曾经送他的礼物。但是,现在我想送给你,算是为了这愉快的夜晚吧!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早点戒烟,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当我接过她送的雪茄烟时,我们互视着对方的眼睛,能感觉到某种暗示性。但就像两只探测仪,同时发现了彼此的方位,然而却被某种异样的磁场干扰着。我傻站了一会儿。当她腼腆一笑关上了房门时,我才回过神来。
我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想着或许我应该给她一个拥抱,吻她的额头,甚至安慰着陪她过上一晚,这才是符合逻辑的行为。但说来奇怪,那时我只想让她一个人待着,也努力去想她也如此希望。我闭上了眼睛,抛去了所有杂念,我想,至少这悠悠的静依然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