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4: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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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9月23日 星期一 放大 缩小 默认   
我们讲述的故事
刘伟馨
  刘伟馨

  一个女孩,有父亲、兄弟姐妹,母亲在她11岁时患病去世,突然有一天,她被告知,她的父亲是另外一个男人,她开始去寻找,不仅寻找生身父亲,还要寻找隐藏在背后的全部秘密……这是加拿大纪录片《我们讲述的故事》的内容概要。是不是很吸引人?关键是,拍摄这部纪录片的导演萨拉·波莉,恰恰是片中的那个女孩,她把自己的故事搬上银幕,她用纪录片的方式曝光自己家庭中有点沉重的私事,她请来了她的两个父亲,还有哥哥姐姐,讲述不为人知的往事,这更激起我们的好奇心,那会是怎样一段故事呢?

  萨拉·波莉是一位美丽才女,在好几部电影里扮演角色,像《人兽杂交》《别来敲门》《活死人黎明》;她还导演过颇受好评的《柳暗花明》《跳支华尔兹》。首次执导纪录片,将镜头对准自己,看得出,她是有思想、有勇气、有艺术眼光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的故事,会把我们带入一段难忘的旅程。

  纪录片也要讲故事,这是历经证明的事实。《寻找小糖人》是我看过的故事讲得最好的纪录片之一:一个在本国默默无闻的歌唱演员,在异国他乡却引起轰动。假如它有点传奇色彩,那么,《我们讲述的故事》却太过平凡,它局限在一个家庭,局限在家庭成员的关系上面,但它不缺力量,不缺温情,不缺引人入胜的情节,这是一部讲故事的优秀纪录片。

  在看这部电影之前,有过疑惑:它会不会太过私密化,就像萨拉家庭成员所说:谁在乎我们的家呢?但你在别人的家里,别人的生活里,是不是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并联想到自己的家、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活呢?答案是肯定的。萨拉的养父迈克尔和萨拉的母亲戴安娜,都是演员,但两人的性格南辕北辙:迈克尔文质彬彬、内向、喜欢清静,戴安娜欢蹦乱跳、外向、喜欢热闹,在婚姻变得枯燥,激情不再燃烧之后,戴安娜在赴外地演出时,和制片人哈利产生了感情,萨拉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迈克尔并不知情,一直把萨拉当成自己的女儿抚养,即使妻子戴安娜去世好多年以后。面对真相呈现的残酷现实,迈克尔把责难留给自己:“我这个丈夫没有办法给她想要的感觉,所以当不期而遇的爱情来到她的身边时,她接受了。”迈克尔把思念留给了妻子:“你知道,一个你认识了25年的人,25年来大部分时间跟你在一起,给你的生命赐予更多意义的人,失去她是很痛苦的。”有责怪、非难和不满吗?没有,只有爱、理解和原谅。聂鲁达这样写道:“爱情是短暂的,却要花很多时间来忘记。”事实上,爱永远不会被遗忘。

  这部电影是从家庭的各个成员,凭借各自的生活体验,对事物的不同理解,从不同的视角讲述故事。我们看到萨拉生父哈利热烈、持久的爱,看到萨拉对养父迈克尔最温情的爱,看到萨拉同母异父的哥哥姐姐在回忆时涌现出的深情,更可以看到已经去世的母亲,她的内心所蕴含的快乐、痛苦、矛盾、无奈、秘密和追求等全部内容。故事在一点点展开,迷雾在一点点散开,情感在一点点凝聚。这是一部关于真相、爱情、温情、背叛和原谅的电影,这是一部关于记忆和人们如何讲述自己生活方式的电影,它成了我们自己的“镜像”。

  看这部纪录片一点也不枯燥,因为萨拉运用了特别的叙事和剪辑方式。叙事主调是迈克尔在录音棚朗读自己写的书稿,萨拉自然是第三人称;中间的访谈,是访谈者面对镜头,实际上是面对萨拉,萨拉被第二人称指代,这就丰富了叙述层次。在人物的讲述中,不仅剪接上历史镜头,比如母亲过往的影像,而且剪接上现时镜头,比如迈克尔讲述萨拉另有父亲时,画面上是不久前迈克尔听到此消息时失语和震惊的表情。现在的讲述和过去的画面交织,推进了故事向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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