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偌大的雨声惊醒,开始以为是在做梦,后来仔细听,果真是在下雨。短暂晴了两天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春雨天,空气潮润黏稠,仿佛随时都能拧得出水来。早上起床时,风凉丝丝的,把放在阳台上的一株鸢尾植种入盆,已经在水桶里泡了好些天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花盆。这次从婆婆家拿回一个白瓷蓝纹的,感觉极为契合鸢尾灵雅秀逸的气质。
很喜欢鸢尾,满心期待四月的到来,也是因为有鸢尾花开。每年这个时节,它们定会把岐江公园的湖水染成一片深邃又轻灵的蓝紫色。周末带上画具去画,坐下没多久就开始下起了雨,而后越下越大,公园里的游人随之散去,只剩我与二哥各自撑着伞继续画着。大雨簌簌而落,周遭白茫茫一片,蓝紫色的花影隐在其中仿若如梦,然而却又是真实的。
两年前的现在,同样一个绵绵春雨天,也是坐在这片鸢尾丛中,当时还只是个温暖大哥哥的二哥来找我了。他坐下后递给我一支崭新的蓝水钢笔,我便拿出本子,随手勾勒起眼前的鸢尾来。画着画着也下起了雨,雨点滴落在蓝色的墨痕上,晕染出一朵一朵蓝色的小花。我已经忘了当时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后来把那张沾了雨水的鸢尾从本子上扯下来送给了他。那时候我正经历着一段暗无天日的情绪低潮期,每天惶惶不安,度日如年,对生活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兴趣。然而这次不知是重拾画笔唤醒了昏沉的神经,还是这片蓝色鸢尾让我触摸到了春天的生机,沉睡已久的心仿若雨后春笋,又重新复苏了起来。几天后我带着二哥送的那支钢笔离开中山北上,度过了在北京的几段学习生活中最为平静快乐的一段。后来又像携带护身符一样随身带着它从北京出发,一路沿海而行,做了一趟漫长的旅行。谁也没有想到,最后迎接我回来的,是一个温暖的爱人,与一个温暖的家。
后来某一天,无意间得知鸢尾的花语居然是“爱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