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战争结束了
和奉天空降行动同时行动的还有其他5个小组,行动地点分别是潍县、哈尔滨、北京、上海、海南岛。
抵达奉天的海尔·利思一行6人,向日本人解释战争结束了,可他们不信。6个人终被拒降的日本人蒙上双眼,带到了战俘集中营见他们的宪兵队长。利思抵达奉天的当天晚上,已经消除了俘虏身份,被安排在大和旅馆休息。这个大和旅馆是有来头的。从1909年至1937年,日本在东北共建了5座大和旅馆,第一座在大连,其他四座分别在旅顺、长春、哈尔滨和奉天。1931年10月,日本关东军首脑在大和旅馆聚会,密谋成立了伪满洲国。
与此同时,盟军派人来营救的消息,像长了腿一样通过不同的途径传到了战俘集中营。8月16日当天晚上,战俘集中营里炸开了锅。战争结束的传言成了热门话题,为此战俘们还打了很多赌。许多军官战俘一夜未睡,有人打牌,有人看书,有人在聊天。日本兵破天荒地没有上刺刀,没有像往常那样命令战俘们熄灯睡觉,没有因为战俘们在规定时间以后吸烟,或在远离烟灰盒的地方吸烟而打人。
“我们太激动,太兴奋了,根本没有办法进入睡眠。我们谈论这几个美国军人的军装、枪,自己什么时候回家,怎么回家……话题太多了。上帝,这是我们第一次可以这样无所顾虑,畅所欲言。人人都争着发表自己的看法。”奥利弗·艾伦回忆说。
有的战俘发觉狭小的宿舍已容纳不下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他们不约而同地跑到操场上,自由自在地笑着,走着,拥抱着。虽然有日本兵看到他们,但只是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17日一早,小乔治·帕克将军、英国马尔特比将军和荷兰的将军被叫到战俘集中营办公室。帕克少将进司令办公室门之前敲了敲门,进门后向日本官兵鞠了一躬。海尔·利思看到,帕克将军的身体非常消瘦,很明显的营养不良,但是他人十分振作。
利思告诉他,战争结束了,不用再鞠躬了。
此情此景,不仅利思记忆清晰,每一个战俘都记忆犹新。罗伊·韦弗依然记得,当时一辆日本人驾驶的卡车开进了战俘集中营,上面坐着6个全副武装的美国空降兵。韦弗他们都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利思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自由的美国人。
但当利思走出办公室,对着战俘们说完那句话“我们是来接你们回家的,战争结束了,我们赢了!”时,战俘集中营一下子沸腾了。一时间,喊声,欢呼声,叫声,震耳欲聋。
战俘们再也用不着掩饰感情了,几百个人拥抱在一起欢呼雀跃,围着营地跳啊蹦啊!有的战俘对着天空,发出撕心的呐喊,脸上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三年了!准确地说,是三年零四个月了!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苦难终于结束了。战俘们长时间以来一直祈祷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他们感谢上帝,仍然能活着,熬过那段恐怖时期。
虽然没有纪律约束了,但也没有人试图逃离,没有人去顾及日本人。
随后从办公室出来的帕克少将说:“日本仍然暂时掌管战俘集中营,苏联人几天内就到,战争正式结束!正式结束!我们不久都会回家。大度些对日本人。记住,我们赢了!”
战俘们一片欢呼声后,帕克将军接着说:“温赖特将军还在西安,拉马尔少将和利思士官去西安的第二战俘集中营把将军接回奉天,然后过几天运输机会空投食品、武器和衣物。祝大家好运。感谢上帝。”
18日,扩音器里通知全体战俘到操场集合,举行接受日本人投降的受降仪式。在操场的讲台上,日军上校井户向帕克将军交出了战刀。
帕克将军宣布:“我们现在自由了。”他接过了战俘集中营的指挥权,接过营房仓库的钥匙,行使战俘集中营行政管理职责。他和比勃将军一起制订了计划,应付可能的突发事件,设置了完整的战俘集中营机构,选出了管理战俘集中营的全部工作人员,战俘集中营新的体系已经确定。与此同时,战俘们得到命令,不许任何人对日本兵进行报复,否则按军法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