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庄园枪声
回到酒店,电话铃声响了,李茗沁以为是琳娜李,却是伯伦,有些吃惊,伯伦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他。伯伦说,现在才知道你与徐小姐是真正的买家,很想建立长期的交往,祖上传下一批重要文物要出手,是否有兴趣来看一看?他还说,这批文物藏在阿姆斯特丹郊区的一座古堡里。李茗沁听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运气说来就来,看来那个贵族藏家就是伯伦,张笺文提供的情报,首先说了他的名字。
第二天上午,伯伦派人来接李茗沁。小车穿越热闹的市区,来到郊野,经过一大片葱郁的草地,进入黑压压茂密的树林,这世界立刻变得幽静下来。又在重重叠叠的小山峦里左拐右转,颠簸前行,草木变得杂乱荒芜。李茗沁突然担心,跟着一个陌生的驾驶员来到这寂寥之地,我怎么会这么相信伯伦?原先的敌意,难道一个电话就消除了?胡思乱想了片刻,觉得伯伦没有理由对他怎么样,到目前为止我什么都没有做,张笺文给我的电话号码,琳娜李试探打过,如果碰巧打到了伯伦的家,他也不会知道。
小车在一个庄园的门前停下,就听到伯伦的叫唤声,他安下心来。伯伦穿一件运动衫,从一大片草丛中跃出,招呼李茗沁下车,引他进入栅栏,沿着大片树林中的小径走去,走了约莫五分钟,来到一片空旷地,三两坡顶小屋坐落其间。伯伦要他等一会儿,去去就来,说着消失在一边的小屋。
他张望前方,想寻找古堡的位置,但葱郁的树林挡住了他的视线。这时栅栏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回头一看,一个中年汉子,矮矮胖胖,胡子拉碴的,头戴牛仔帽,像一个莽汉。他看着李茗沁,哇啦哇啦叫。李茗沁两手摊开,耸耸肩,意思是听不懂。莽汉突然从身后拔出手枪,挥了挥,可能示意他出去。李茗沁立即说伯伦在那边的小屋里,我是他朋友。莽汉摇摇头,继续吼叫,朝地上开了一枪,“砰”。李茗沁跳起来,大惊失色,还他妈的真打啊!急忙朝那边小屋边退边摇手,大叫:伯伦!伯伦!莽汉举手又是“砰”的一枪。李茗沁一阵疼痛,白衬衫袖子染上了大片血迹。伯伦出现在山坡上,大叫:别开枪!是我朋友!伯伦奔过来,莽汉一怔,立刻消失在树林中。
李茗沁心说,完蛋了,原以为前景灿烂,伯伦会把祖上传下的珍宝让给我,眼下倒好,一颗子弹把我打了回去。
伯伦大声叫来女管家,一个中年妇女奔过来,察看了伤口,连忙安排车子送李茗沁去附近医院包扎。一路上,伯伦不停地道歉,并说这样的私家庄园,为了防止私闯者,管家一般都有家伙。
回到庄园,伯伦带他越过小山坡,来到一座古堡,李茗沁又兴奋起来,手臂的疼痛也减轻了。越过一片灌木丛,只见眼前的开阔地上一座城堡屹立,后面又是一大片树林围拢着。伯伦推开拱形铁条木质门,射进的光线把幽暗的大厅照射成五彩缤纷,李茗沁一阵吃惊,好家伙,里面全是古董!
整个大厅排放着很多个玻璃橱,里面排放着各类工艺品,中间镶嵌着西式古董家具,李茗沁依次看去,觉得不对,橱里面大多是一些西方瓷器、金银器,以及少量外销瓷。难道伯伦在卖关子?或者留个悬念,好戏在后头。但看了一会儿,不见伯伦有什么动静。他发现楼梯下的小半桌上有电话机,很隐蔽的位置。他借口手机快没电了,借用一下电话。
伯伦再拿出一些瓷器,也是外销瓷。李茗沁起了疑心,伯伦是大玩家,不可能在这么要紧、这么秘密的地方只藏一些外销瓷,一定有重要的瓷器,只是不让我看而已。这家伙真是老狐狸,不仅如此,还不断试探自己。伯伦拿出一瓶红酒,替他倒了小半杯,与他碰杯,然后冷不丁地问,你是不是在打听一批珍宝文物?他装作随意地笑道,什么珍宝文物?即使有,我也买不起啊。
他是不是在试探我有多少能力,假如他真有珍宝级别的文物,不会这么轻易地给我,他要了解我的底细。做一桩大买卖,不可能一下子交易成功。再说,很多国家的藏家都在盯着这批文物,会这么轻易让我夺得?他一定在试探我,我也试探他。你是否认识一个叫蓬皮杜的古董商?伯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扬了扬眉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