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上海一家部队医院当了六年政委,经常带医生护士执行保健任务,服务对象是来沪的部队首长。随着岁月的流逝,许多事许多人淡忘了,但有两件事在我脑海中刻下了深刻烙印。
2010年,因为世博会,不断有首长来沪参观。有一天晚上专门为一位少将巡诊,我们按时到达宾馆,一位年轻的秘书很不客气地将我们拦在客房门口。不一会儿,他又出来说,请稍等。未承想,这一稍等竟让我们在走廊中苦等了一个半小时,其间,不时听到热烈的掌声从客房中传出。我心想,这么晚了还开会,真不容易。竖起耳朵一听,不对呀,首长在聊天啊!首长谈兴正浓,一大群随从时不时地来一阵掌声。我参加巡诊工作多年,把友邻部队上门服务人员长时间地晾在一边,这么不礼貌的事,头一回遇到。好不容易熬到秘书让我们进客房,只见首长红光满面。“首长,身体好吗?”“很好。”护士量血压,略高。“头不昏吧?”“不昏。”一会儿,任务完成。离开客房,我心想,就这样,头还不昏?身边常围着一群使劲鼓掌的人,头不昏才怪呢。今年3月2日,在军队权威部门发布的第二批“老虎”名单中,我忽然发现了这位明明头昏而不觉昏的将军姓名。
在同一地点进行同样的巡诊,北京来的一位上将也让我至今难以忘怀。与电视上常看到的一样,他和蔼可亲。简短的巡诊结束后,他没让秘书送我们,而是坚持亲自陪我们走过长长的走廊,一直将我们送到电梯口,挥手告别直至电梯关上门。
曾有一位泥瓦匠出身的部长被记者追问:“您觉得当部长和泥瓦工有相似之处吗?”部长答:“当然,他们都需要保证身在高处不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