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还是女汉子？春晚小品中，贾玲的戏谑调侃曾让不少人心有戚戚。而对于这群90后的小玫瑰，走近她们，你会发现女神和女汉子之间其实只有一线之隔。而足球才是她们最爱的标签。

　　“女足高圆圆”与“美女门神”

　　初夏的北京，阳光已有了温度。球场上，女足姑娘们正在进行队内比赛。一身白衣，半长的头发用发箍束在耳后，脸被晒出淡淡的粉红，站在绿茵场上，上海姑娘李佳悦亭亭玉立，很是显眼。

　　为了适应世界杯的人工草皮，集训期间，国家队定期会到北京理工大学足球场进行训练。熟门熟路，严密防护的铁丝网外，早已守候着一批大学生球迷，其中，理工男占了大多数。上午训练结束，趁着姑娘们离去的间隙，好几个胆大的球迷围到李佳悦身边，要求合影。女孩落落大方，反倒那些个男生手足无措，涨红了脸，甚至都不敢直视佳悦。

　　为什么唯独找她？

　　“因为她很漂亮，我们从微博上早就知道她了。她被称为‘女足高圆圆’。”球迷的话，很直白。而这回答，却让李佳悦神色黯了一下。

　　去年12月，似乎是一夜之间，李佳悦在微博上火了。自拍照下，数百条网友留言，都在惊呼“女神”。大大的眼睛，清纯的气质，“女足高圆圆”的名号就此而来。

　　和李佳悦类似，守门员赵丽娜的走红也是因为网络照片。女超联赛开赛，赛事新闻的热度远没有几张赛事花絮照高——照片的主角是赵丽娜，高挑身材，嘟嘴卖萌。“长腿美女门神”的头衔不胫而走，甚至有网友称她是“高版anglababy”。

　　身上充满一种摇滚女孩的率性自然，平素爱好弹吉他和打架子鼓的赵丽娜坦言，照片刊登后，娱记闻风而来，甚至有不少时下火爆的综艺真人秀节目都来邀约，“但现在还是以比赛为主。”

　　自称“佳哥”从小就像男孩

　　1999年的第三届女足世界杯，上海姑娘孙雯、浦玮等领衔的中国女足掀起旋风，“铿锵玫瑰”也成为中国女足的代名词。“铿锵”配合上“玫瑰”，用时下浅显易懂的解释其实就是——女汉子。

　　相比女神，女足姑娘们的确也更喜欢用女汉子来形容自己。

　　经常看李佳悦微博的人都知道，柔弱娇俏外表下的她，有着“段子手”特性和爷们的心。人前人后，佳悦都自称“佳哥”，她说这和自己的性格有关，“我从小就像男孩子，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女汉子。”回忆起儿时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喜欢爬树，有一次直接从树上摔下来把手给弄脱臼了。”

　　从未进入过女足国青、国奥，在上海队曾坐过4年冷板凳，或许是职业生涯的诸多坎坷让李佳悦更在意自己的“女足球员”身份而非“女神”。“最艰难的时候，每天早上6点起来拿着一筐球去训练场上练习，教练说我脚法不好，那就苦练呗，我就是憋口气要证明自己。”

　　在李佳悦眼中，自己最美丽的时刻恰恰就是自己最汉子的样子。

　　在上海女足主教练水庆霞眼中，如今这批90后的小玫瑰与当年自己所在的“黄金一代”没有可比性。“当时的队规比较严，比如烫头发、染头发都是不允许的，所以队里几乎没有化妆的队员。没有网络，没有平台，转播里特写都很少，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关注什么颜值高低了。”而现在，凡是形象优美健康的照片，就能赢得高点击率，美女队员出名理所当然。

　　上海姑娘，出了名的娇气。朝夕相处，在水庆霞眼中，赵丽娜、李佳悦她们几个，却似乎与这个说法背道而驰。

　　练习守门，被球打脸、撞到门柱对赵丽娜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流鼻血了，擦一擦就上。因为接对手脚下球，她精致的脸蛋伤痕累累：下颚曾缝四针，耳后也有条伤疤，水庆霞感慨：“人们看到的是女足姑娘光辉的一面，但其实她们付出更多的是艰苦”。

　　高颜值提升女足关注度

　　在“黄金一代”退役之后，中国女足进入了漫漫的低谷期，球队的竞技成绩难以吊起受众的胃口。成绩不好，没有转播，缺少关注度，女足姑娘们长时间默默无闻。没有办法从绿茵场上认识她们，社交媒体成为球迷了解她们的另外渠道。

　　对于“女神”这个称呼，李佳悦显然有些反感。去年在网络上走红之时，正是她职业生涯的低谷。“感觉很无奈也很委屈。大家看不到自己踢球，就觉得是花瓶。但其实我不是。”李佳悦笑说，“如果靠脸出名，还踢什么球？我又不是演员。女神？要么女神经病差不多。”

　　不过，对于“拼脸”引关注，其他女足人大多抱着开放心态。

　　水庆霞坦言，女孩们颜值高是吸引力，“如果球迷能够因为她们场上场下的反差更了解她们的艰辛与努力，对于她们而言，也是种肯定。”而在赵丽娜看来，“如果有人因为想看美女而守在电视机前看女足，这对于女足运动也不是坏事。我们热烈欢迎关注！”

　　“芸芸众生中，长相出色的姑娘很多，为什么赵丽娜和李佳悦会火，那是因为她们不同的身份，她们是中国女足的一员。”孙雯的观点很是中肯：漂亮的容貌对于球员是一个加分项，但不是全部。只有技术过硬、成绩出来了，她才能真正被人们记住。那时候，她的容貌、她的故事，才能被赋予更多的含义，才能帮助中国女足重新引起关注。

　　本报记者 厉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