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这家伙手上有刺青

　　取货的日子来临。这天下午，李茗沁、徐楣丽、林老板来到克拉克娜店里。对方派的车也到了，驾驶员是一个瘦个子，背有点儿拱，眼睛深陷。克拉克娜低声说，这个是伯伦的人。

　　克拉克娜等四人上车，瘦个子开车，很快进入了伦勃朗广场，朝东驶去，车有些堵，大家都沉默着。李茗沁的手机发出嘟嘟的声音，才打破这宁静。是曹泰来发来的短信，说谢谢你们，你们通过我堂弟提醒我，很对，那些人不可靠，我没有跟他们做生意。上次你们驾临寒舍，我颇为怠慢，把你们的美意误会了。据打听，你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把中国文物运回国。祝你们成功。他把手机给徐楣丽看，徐楣丽看了会心一笑。

　　李茗沁看着瘦个子的后脑勺，有些担心，如果伯伦跟右翼组织关系紧密，那么今天我们上门去，也许有危险。上次去伯伦的庄园，他对我下毒手，今天有可能再次面临危险。李茗沁下意识地点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过有克拉克娜一起前往，想必对方不敢为所欲为，今天哪怕遇到什么麻烦，也不能怪克拉克娜。形成如此被动的局面，克拉克娜也无能为力。如果没有她的善意，就不会发生她被做局被骗的事。他又想起来欧洲发生的一切，至今觉得扑朔迷离，无法搞清来龙去脉，比如在巴塞罗那被抢，歹徒手上也有刺青S，这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去希腊被盯上，如果直接从机场去雅典市中心，还好解释，但我们明明又去了郊区的达芙妮修道院，之后怎么会被跟踪？难道是手机暴露了目标？在伦敦的房间里还出现了蛇？最后闯入小眼睛的住处被殴打等等。当然，现代科技能力，无所不能，要全方位监控一个人，十分容易。

　　小车已开了一个小时，来到郊外，车速飞快起来，最后来到一个小镇，然后驶进一座城堡，小车发出猛烈的刹车声，好多白鸽扑哧扑哧从城堡顶层飞翔开来，白色的一片把古城堡装点得更美。

　　瘦个子伸出左手朝前面的门指了指，请大家下车，从边门进去。徐楣丽立即拉了拉李茗沁的手，说你看他的手，李茗沁看过去，只见瘦个子手上有刺青S。两人面面相觑，两手相握，相互提醒，今天得小心。

　　李茗沁深情凝重地观察着古堡，从外墙装饰看，十分普通，并没有太多的设计，城堡约有三层之高，上层有不少枪眼洞，洞口零星地长了青草。克拉克娜对李茗沁说，这城堡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是为了防范北方维京人入侵而建的，是圆形的，而不是方形的。

　　一行人跟着瘦个子朝边门走去，李茗沁开始与克拉克娜讨论城堡的造型，想缓解刚刚发现刺青的紧张感。进入边门，又跟瘦个子上了石道楼梯，来到顶层。瘦个子要他们稍等。这顶层空空荡荡，两边各有楼梯通道，几扇拱形小门，当中一扇大门，看上去是故意隔断。克拉克娜带领着，来到几个洞口看风景。从两面洞口望出去，皆是临海，可见这类城堡是故意沿海而建。此刻正好日落西山，晚霞辉煌，洞口墙体斜出一撮撮飘动的青草，把夕阳之景衬托得有些悲壮。这时，有两个小伙子把中间的大门拉开，也是空空荡荡的，只不过当中散落着几把椅子，中央放着一张大桌，上搁三个箱子。克拉克娜说，看来今天会顺利的，从我这儿拿走的就是这三个箱子。两个小伙子拦在大桌前，不让他们靠近，显然在等重要人物出现。

　　一会儿，从一边拱形小门走出来一中年男子，穿黑色套衫，皮肤稍黑，鼻梁很高，眼睛凹陷，看上去像个混血儿，后面跟着七八个男人。李茗沁发现其中也有个小眼睛，跟古玩街的那位很像，就怀疑他们是兄弟俩。看来原来的猜想是对的，不过，今天我得忍耐。

　　中年男人先视察了现场，然后把目光转向李茗沁等人，他点点头，开门见山地说，把三箱文物还给你们，但我必须扣掉部分东西作为惩罚。此人说法语，语调温而文雅，旁边有人翻译成英语。克拉克娜说话了，但刚开口说了几个字，中年男子立即伸出手掌，作推挡之状，仍然是很文雅的声音，今天我和他们对话，希望你不要插嘴，否则我要请你出去。

　　李茗沁道，请问，想扣掉什么？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从箱子里捧出元青花鼎放桌上，就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