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人称吃剩的饭碗叫饭碗头。从小就听母亲唠叨:“一粒谷,七担水。不许剩饭碗头!”挨饿的日子不期而至,这话就成了多余。每餐饭我恨不得把碗也舔掉一层,哪会剩饭碗头?那时常吃“光荣菜”(卷心菜老叶)煮的面疙瘩,吃完还意犹未尽,再转动着碗认真舔一圈。可惜舌头短,舔不到碗底。后来二姐夫登门了,我向他学得一招:吃完饭再倒半碗白开水喝下去。这方法没想到的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困难,想到了就像竖鸡蛋一样简单。我与他相见恨晚哪!熬过了饿饭的时期,我还坚持着这个习惯,直到知晓这不利于消化才罢。到什么山斫什么柴,如今用不上当年对付饭碗头的攻略了,但毕竟没爬上金山银山,桌上的“光盘”行动还是应该提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