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爱看书,是个书迷。在广州念小学,家里楼上楼下就有两个大书橱,不但有西游三国,还有福尔摩斯什么的。1938年初从广州逃难到上海孤岛,在上海一本书也没有,苦啊!空了就跑到福州路几个大书店看书,又没法买很多书,不能解决看书的渴望,怎么办呢?可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大发现,当时南京东路慈淑大楼楼上有一个“量才图书馆”,免费出借图书,每次可以借一本。那真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我就到量才图书馆借书看。有时候上午借书,一口气看完了,下午就还书,另外借一本。那里有什么书就看什么书,记得我还看了袁牧之写的关于化妆术的书。
图书馆从此就成了我追求的地方。有一个时候,我每天到西藏路八仙桥青年会去,那里二楼大厅当时有一个很大的阅览室,周围都是书橱,读者可以自己把书拿出来看,不过是不外借的。我就坐在那里看书,记得我最早看普希金的作品就是在那里。青年会旁边就是饭馆,大世界对面还有一个红烧羊肉面店,中午我就到那里进餐,进餐以后再回来看书。
跑图书馆于是成了我的习惯,我家附近虎丘路亚洲文会博物院楼上的图书馆,我也上去看书,不过那里收藏的都是英文书,我就借书看插图。
我真是感谢图书馆。我大学毕业写毕业论文,就专门到淮海路乌鲁木齐路口的鸿英图书馆看资料。当时正好日本人投降,有一天我从图书馆出来,恰巧看到美国飞机在低空飞过,路上群众拍手欢呼。
改革开放以后。上海译文出版社创办《外国文艺》,我更是天天跑上海图书馆。“文革”期间,只有上海图书馆能订到外国文学杂志和外文书,我就到那里去寻找资料,再加上图书馆同志的大力帮助,这才把《外国文艺》办起来了。
图书馆是我们学习和收集资料的好地方,我爱图书馆,希望大家也多多跑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