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剧院新演出季的开幕大戏,将上演法国伟大作曲家德彪西的划时代歌剧——《佩利亚斯与梅利桑德》。
当年,瓦格纳的出现,犹如航空母舰,横冲直撞,具有极大的震撼力,歌剧界从此一片“唯瓦是从”,就连当时年轻的德彪西,也对瓦格纳崇拜得五体投地,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认识到,恢宏庞大只属于瓦格纳、属于德意志,法兰西需要的是属于自己的音乐艺术——优雅诗意、细腻精致、含蓄节制。他的这一音乐美学理想,终于在《佩利亚斯与梅利桑德》(以下简称《佩利亚斯》)中彻底体现。
《佩利亚斯》取自于比利时象征派戏剧家莫里斯·梅特林克的同名剧本,德彪西30岁时开始创作,至10年后的1902年才完成,是他毕生投入时间和精力最多的一部作品,可谓精益求精。德彪西一生创作完成的歌剧,也就是这部《佩利亚斯》,在歌剧发展史上是部划时代的巨著,是现代歌剧的发轫之作,影响深远。
《佩利亚斯》是一部五幕十二场抒情戏剧,唱词基本按原来的话剧台词,描写了佩利亚斯和梅利桑德的爱情悲剧,情节和人物关系充满了隐喻和象征,象征着人世间爱情的难得、脆弱、易逝。德彪西为此谱写的音乐,非常奇特。尤其是他对于管弦乐与唱词、唱段间关系的处理,更是独辟蹊径。在此,它们好似一种水与舟的关系,同步前进,不分主次。如果习惯欣赏以往的歌剧,初听德彪西《佩利亚斯》,也许会觉得不习惯。只有反复聆听,才能体会其独特的精妙之处。
这部歌剧的演唱,既不像咏叹调,也不似宣叙调,而是近乎说话口语的方式,颇似一种音乐的朗诵。这种连绵不断似唱似说的唱法,在音乐与戏剧的绵密结合上作了新的探索,如注重台词语言中自然的音乐韵律,以表达人物微妙的心理活动,台词、音乐、剧情、人物内心活动的彻底“无缝接轨”,这对开启后来勋伯格、贝尔格等的当代音乐、当代歌剧,居功至伟。《佩利亚斯》的音乐动机非常隐蔽、朦胧,甚至有些支离破碎、行踪不定,难与剧中人物“一目了然”地对号入座。它们更多的是代表人物在剧中的处境。其实,德彪西要的就是这种朦胧效果,既难以一“耳”了然,也引发你探究的兴味。《佩利亚斯》就像一首隽永淡雅的诗,节制而不滥情,温文尔雅,娓娓道来,即使是抒情性戏剧性极致的场景(如第三幕中经典的长发瀑布、爱之激情),也不过分渲染,而是稳稳地控制在自己的法度内,法兰西式的含蓄优雅、精致细腻。欣赏这部歌剧,就像口含一粒青橄榄,慢慢品、细细尝,千般滋味就在其中……
此次上海版的《佩利亚斯》,主要歌手都由国外演员担任,上海爱乐乐团伴奏,由中国在国际上最具声望的指挥家汤沐海执棒,新锐导演易立明执导。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