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刘光军是1938年投身革命的,如今已是百岁老人。对党有深厚情感的他,从电视上看到党的十九大胜利召开激动万分,情不自禁地又对我说起,自己这一生选择走革命道路无怨无悔。
我很理解父亲的“红色情怀”。想当年,父亲的大哥、三哥都在十多岁时,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秘密从事党的工作。三哥还因宣传抗日救国被反动派逮捕,在狱中坚贞不屈,是祖父耗尽家财营救出他。
“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我的大伯带领他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还召集了十多个有志青年,奔赴上海参加淞沪抗战,他们乘坐的火车,多次遭遇日军机狂轰滥炸,前几列车厢被炸翻,面对死伤者众多的惨状,更坚定了奔赴抗日战场打日本的决心。但到达武汉后道路难行,是罗炳辉将军为他们开出路条,引导他们到延安去。二伯是留学日本回国的,就留下参加武汉、南昌和长沙保卫战。
经长途跋涉到达延安,三伯被派往英国深造。其他四人被安排到抗日军政大学。不久,抗大贯彻我党到敌后办学的精神奔赴太行山。父亲被时任大队长的苏振华、政委胡耀邦选为强渡黄河的先遣队员,在罗瑞卿副校长率领下,他们乘坐羊皮筏子,战胜激流险滩抵达太行山。父亲从抗大毕业后,被分配到抗大郭林详团部任秘书,参加了百团大战。这是他第一次上前线战场,百团大战的胜利给予他极大的鼓舞,同时八路军战士在战场上英勇无畏壮烈牺牲,也深深地震撼着他。因为祖父开中药铺会行医,父亲也学到些中医术,他在战场上挺身而出抢救伤员。
抗大总校转移进驻到邢台县浆水镇一带办学,父亲被挑选为抗大武工队中的一员。他们发动群众,开展反扫荡;化装深入敌占区,摸敌情、搞情报、端炮楼;保证了抗大了师生的教学任务。武工队还肩负护送部队首长和抗大学员过封锁线的重任。护送任务是保密的,有一次将刘少奇同志平安护送过封锁线后,也不知是谁,直到刘少奇同志在抗大为学员们讲课,父亲才知道,原来自己护送的是我党的重要领导。
1949年后,父亲长期工作在公安战线。我至今难忘,父亲给我讲的战斗英雄的故事。他时常对妈妈和我说,大伯在1949年前夕牺牲了;三伯从事隐蔽战线斗争,被敌人秘密杀害;而当年与他们一起出来抗日的同村人,都牺牲在抗日战场。想到这些牺牲的烈士,就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投身革命无怨无悔,无论遭遇怎样的艰难困苦都能承受。他叮嘱我,一定要努力学习报效祖国。
上世纪80年代初,我考上大学,父亲也在重要的领导岗位。但他对两个姐姐和我,从不动用关系谋“方便”。我一个大小伙子,穿的是父亲的旧衣服,除学费生活费等为我支付,每月只给我二元零花钱。同学们笑话我,我回家嘀咕。父亲就给我讲,他当年在邢台浆水镇时,日寇实施“三光”政策,吃不饱穿不暖非常艰苦。这里枣树、核桃树多,学员们绝不会打了吃,甚至连掉地上的都不捡起吃的。我们今天的生活与当年有天壤之别,但艰苦奋斗的精神不能丢。
如今,我是上海“抗大”历史研究会的志愿者,我要继承和发扬父辈的革命信念和抱负,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道路上砥砺前行,奉献自己的力量。
十日谈
我的红色基因
如果不是父亲偶然间讲起爷爷那些鲜为人知的往事,祖辈的美德可能将尘封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