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0:音乐时空/国家艺术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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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范竞马的国风雅歌说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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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30日 星期六 放大 缩小 默认   
倡导建立中国艺术歌曲的规则
——由范竞马的国风雅歌说开去
任海杰
  ◆ 任海杰

  多年前,就听说男高音范竞马的“国风雅歌”音乐会在北京引起关注。雅歌(Yage),来自东方的中国艺术歌曲。若去掉修辞,简单直白地说,就是中国歌曲。唱中国歌曲的歌手不少,范竞马加上特定的修辞,是否有其特殊的含义?我一直期待能有机会聆听范竞马“国风雅歌”的现场音乐会。这个机会居然出其不意地来了,前不久,范竞马的“国风雅歌”音乐会悄然举行。说它悄然,是因为这场音乐会有些像沙龙性质,先前没有声张。有的音乐会错过了也就错过了,但范竞马的这场,尤其是在我聆听以后感慨,如果错过,实在太可惜了。

  范竞马成名很早,1984年就荣获中央电视台“首届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的第二名,后出国深造,受教于意大利国宝级声乐大师卡罗·贝尔冈齐和弗朗科·科莱里,是最早在海外扬名、屈指可数的中国男高音之一。他频繁活跃于国内外舞台,大约十年前,开始探索并逐步确立了自己声乐艺术的品牌:国风雅歌。

  凡学西洋美声的中国歌手,都会面临一个问题:唱西洋歌剧和艺术歌曲可以做到字正腔圆,但唱母语中文歌曲,却往往会感觉声音与语言并不搭配。范竞马也碰到这样的困惑,难道科学的美声不适合演唱中文?经过广泛的实践、琢磨和感悟,范竞马认为,美声教学往往根据西洋歌曲的演唱习惯发声,但演唱中文歌曲时,声音当尊重中国汉语的发声规则,这样才是真正的洋为中用。艺术归根结底是相通的,即不能盲目照搬,也不要因噎废食,只有强强联手,扬长避短,才能真正唱好中文歌曲,使中国艺术歌曲并肩于世界声乐艺术之林。

  范竞马此番的上海之行,携手中央音乐学院的琥珀四重奏、一位钢琴伴奏(陈敏)和女高音张霖宵。弦乐四重奏与钢琴,都是西洋乐器,张霖宵毕业于四川音乐学院后,留学意大利。乍一看,舞台上洋味浓。范竞马开篇演唱贝多芬《我爱你》:“我爱你,正像你爱我,在清晨和暮色中……”正当我陶醉在这美妙的意境中,四重奏顺势一转,范竞马用中文唱起了“你知道你是谁?你知道年华如水?……”原来演唱的曲目已自然过渡到萧友梅的《问》,这两首歌曲衔接的过程自然而然,无缝接轨。范竞马的这一精彩开篇,生动明确地告知观众,西洋歌曲与中文歌曲,完全是相融相通、共生共荣的。

  音乐会的曲目以萧友梅、黄自、赵元任、丁善德等上世纪初中国音乐界的开路先锋为主,他们大都有留洋的经历,创作了一批最早的现代中国歌曲。然而,数十年来,尽管有中国歌手在不断地演唱,但唱得好的、探索出成熟经验和规则的并不多,因此范竞马在此领域的探索尤其显得可贵。音乐会上半场,他与张霖宵分别演唱了黄自的《玫瑰三愿》《春思曲》《花非花》《思乡》,赵元任的《听雨》《鲜花》,黄永熙的《怀念曲》,王立平的《葬花吟》,邹野改编的哈萨克民歌《百灵鸟,你这美妙的歌手》。女高音张霖宵留学意大利前就已加盟范竞马的国风雅歌,因此演唱风格得其精髓,她与范竞马的演唱协调而相得益彰。他们共同的特点:吐字典雅,运腔委婉,少用重音,讲究韵味。当然,范竞马的声音显然更成熟。

  如果说上半场偏小曲的话,下半场的曲目分量相对大和重一些,在范竞马演唱赵元任《春潮秋潮》、张霖宵演唱丁善德《爱人送我向日葵》后,两人合作的二重唱《海韵》(徐志摩词,赵元任曲),就像一曲情景剧,共五段,其中有人物,有场景,有情节,情真意切,格调高雅,将音乐会推向高潮!接着的安可,锦上添花,张霖宵加演了王洛宾编曲、邹野配伴奏的哈萨克民歌《玛依拉》、伯恩斯坦《天真汉》选曲“纸醉金迷”,范竞马加演了黄自《踏雪寻梅》,两人合作齐尔品的《虹彩妹妹》,幽默风趣,高潮迭起。琥珀四重奏还安可了皮亚佐拉的探戈《遗忘》。在此必须要提到琥珀四重奏和钢琴伴奏,他们的加盟,丰富了音乐会的表现力,此种伴奏形式,对中文歌曲来说,可谓是龙凤配,将中国歌曲进一步提升到雅歌的高度。

  音乐会后,意犹未尽,隔天我又去上海音乐学院,聆听范竞马国风雅歌的专题讲座,进一步理解了他倡导建立中国雅歌的理想。范竞马认为,现今世界上有五大演唱流派——意大利的美声、德国的艺术歌曲、法国的歌唱诗(Chanson,中译“香颂”)、俄国的浪漫曲、英美的音乐剧,但独缺世界上最大语种的中国声音,我们要在世界音乐艺术领域里打造和创立第六种声乐演唱类别,它就是中国雅歌。雅歌是一种以中国历史文化为基础,具有创造性和深度表现力的中国音乐和中国歌唱艺术,而且,这种高级别的音乐艺术形式应该具备与世界经典音乐形式“相提并论”的规格。他呼吁中国作曲家为此踊跃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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