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B差一天一周岁，就在第364天的时候……

　　我抱着他，他盯住我的眼镜扬手想抓，我盯着他的眼睛一手挡开了，同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示意No。近几个月，戴眼镜的人抱他的时候，他有时候会抓人家的眼镜，一抓到手就顺手一扔。我给他抓过几次，让他得逞过一次。每次，我都严肃地从鼻子里哼一声然后和他晓之以理，可是，天晓得他明白不明白我这爷爷说什么？

　　这一次，我挡开他的手后，他盯着我眼镜我盯着他眼睛。收手还是继续？说时迟那时快，他的第二次袭击来了，张手一个虎抓，我挡，再一手鹰擒，我化解。三招过后，阿B定住，我也定住。他像大人一样涨红着脸，眼里隐隐闪着怒气，小嘴巴撇着。我以为至此停手了。可是也就定住大概三四秒，突然，他一直没出的左手如龙跃于渊，出其不备一掌抓走了我的眼镜摔到地上。我大意了，小看了出生364天的孙子！他此时倒神态自若，没有耽于成功的得意。懊恼中，我循例和他讲道理辨利害。他还在他的年龄段学十个字发音，走路颤颤巍巍，后天的教育还在启蒙之初，天性是他的行为准则。我还在碎碎叨叨，他不知是悔抑或注意转移了，一只肉嘟嘟的手突然伸过来摸挲我的脸颊。有意煽情还是无意之举？不管了，我只是怡悦。

　　对第364天的孙子能说什么？我虽然千方百计想进入他的世界，了解他的想法，甚至进而试图立项研究婴儿肢体语言、哭叫语言的情绪行为，但总停留在想想而已，即便几天前和他的一次趣致的玩耍——

　　我坐在沙发上看他玩。他时而走到我两腿间抚着我大腿，对我笑笑又走开继续他的玩耍，如是几回。忽然，他再走到我大腿旁的时候，一屁股坐到他的五颜六色的婴儿垫上侧身躺下再翻正，脸朝天眼睛看我。我有点莫名其妙。继而，顺势两手在他胸腹、手脚处挠痒痒。他缩紧身体咧开小嘴哈哈大笑。一停手，他就翻身爬开了。可是，他自己玩了一会儿又在离我几步远坐下像小小的熊猫般憨态可掬地转身仰面朝天躺下看我。我想训练他的理解力，我用手指点点我脚边的垫，再向他招招手。开始，他只是盯住我无动于衷。我再点再点，他翻身真的爬过来了。然后，在我点的地方仰面朝天躺下看我。我又给他边呵呵边从头到脚挠痒痒。他手舞足蹈乐不可支，惊动了奶奶，拿着iPad赶过来录像了。

　　过后回想并看录像想看出点所以然，结果觉得，婴儿的情绪和行为反应，还是留给专业人士研究吧。古话道含饴弄孙，我们呀，做自己年岁该做的事就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