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一场对谈“跨界说东旺——关于忻东旺绘画的人文解读”又让人们重新认识了这位艺术家的感人魅力。
我们这代人经历了剧烈的变化,在“跨文明生存”的当下,很多东西来不及消化,就已经有更多的未知不断向我们敞开。忻东旺是替普通人发声的、造型的、立像的艺术家。他的作品揭示了我们或许来不及认知又必须认知的那些变化,他将人性中被压抑和扭曲的部分与个体的经历联系在一起,从他的画里,我们可以看到自己。
忻东旺的作品表达出人的尊严和高贵,这一点在俄罗斯戏剧或文学里也尤其突出。在剧中,或许有些人过着平凡的生活,有些人违背世俗道德,但最后他们都会绽放出人性的光辉。忻东旺笔下的一些人物穿着破旧,但他们神情中都有我们的神情,忻东旺重点描绘了当代人所具备的内在精神,以致他笔下的人物都在用自己的力量来拥抱受过的冲击和伤害。普通人的题材只是忻东旺创作的入口,而出口就是人性的深度、精神关怀和情感表达。忻东旺画画的时候要和人唠嗑,他说最后要形成一个“立意”,东旺像一个小说家一样,有了立意然后才能动笔。这立意抓取的是什么呢?是人物的内心。优秀的小说家一定会从中发现悖论、冲突、矛盾、张力,从中形成故事,而忻东旺也正是从矛盾中进入绘画的。细节是一个作家的良心,没有细节的创作、绘画和叙事都是虚假的、观念的和图解的。忻东旺画的静物画被称为“水果肖像”,在他笔下,胖瘦的、干瘪的白菜也具有人的特质:三棵白菜是一家人,两棵是夫妻。忻东旺的夫人张宏芳对此解释道:“东旺说他画任何的东西都是当作人来画的,他体会的是生命的体系,它的成长和枯萎的过程,他是在画一种生命感,他以中国花鸟画的意境来画静物,主观过滤掉光影和现象的变化”。
什么是艺术家最难处理的问题?忻东旺的作品为何如此动人?在中国的传统里,诗史可以互证,历史、诗歌和绘画都是一体的。忻东旺的创作把各种复杂的表情和感受凝聚在一起并固定下来,具有一种唤起我们的沉默的力量。
他心里有我们,我们心里可能达不到他的广度和高度,但是他一定是把我们包含在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