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有一份难解的节日情怀,而端午佳节便是我心里除了春节以外最富深情、最香甜的记忆,因为那是儿时对于美食的祈盼,是幸福的滋生和蔓延。
记忆中儿时的端午节,“插艾蒿,碰鸡蛋,清早手缠五彩线”,是个热闹而有趣的节日。那时候,还不知道屈原,也不知道《离骚》,只是因为有好吃的、好玩的,因而对端午节充满了期盼和向往。
在老家,端午节包粽子是必不可少的习俗。母亲在端午前一天,浸泡糯米,挑拣红枣,把晾晒干的粽叶煮一遍,然后用清水泡在盆里。一切准备停当后,就开始包粽子了。那时在乡下包粽子,左邻右舍全都凑到一起,围在泡糯米的盆前,手不停,嘴不闲,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我们小孩子跟着凑热闹,大人们撵也撵不走。那种纯粹的快乐和热情的喧闹,就这样静静地氤氲在五月的午后。
母亲手巧,包的斧头粽和三角粽都很好看。包好后,母亲把粽子放到锅里煮,将土灶里的火通透烧旺,火光一闪一闪映在母亲淌着汗珠的脸上,是那样柔和、明亮。粽子一煮就是一晚上,屋里屋外都弥漫着粽叶的清香,那飘荡的丝丝甜味,一直萦绕在我的梦中,让梦也变得回味无穷起来。
第二天,在母亲呼唤起床的声音中睁开眼晴,房门和窗台上早已插上了艾蒿。我的手腕、脚腕上早已被母亲戴上了她亲手做的香包,缠上了五彩线。香包是用各色花布拼起来的心形饰物,里面装满艾叶,五彩线是用五种颜色的线搓在一起的绳。据说,门口、窗台上插艾蒿可以消灾避祸,孩子带了香包和五彩线,会保佑四季平安。看到桌上摆着煮好的粽子和鸡蛋,忙不迭翻下床洗把脸,伸手就抓起一个粽子,迅速打开粽叶,咬一口,香甜软糯,粽叶的清香在唇齿之间流动,那滋味美极了。吃完饭,拿着鸡蛋,跑出门去和小伙伴们兴高采烈地聚在一起,互相顶鸡蛋玩。
时光飞逝,如今离家已有数十载。每逢端午节,都是到超市去买现成的粽子。超市里有许多品牌的粽子,口味也很多,却少了一份天然和温情。没有了当年共同忙碌的热闹气氛,缺少了家人团聚的乐趣,总觉得这粽子少了好多滋味。
记忆中的端午节,是父母对子女厚爱凝结的亲情,是游子漂流异乡怀念故土的乡情,更是脑海中永远无法抹去的幸福香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