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身常作历史画,几乎所有的创作均和历史题材有关。几十年来,我依傍这璀璨的历史作为载体,或隐喻、或拷问、或揶揄、再或索性穿越演绎,创作了许多历史画。
我将自己的历史画划为两种:一种是我要画;一种是要我画。对于我要画的,当然是指那些发自内心不画不行的,具有传统知识分子悲情和良知的精神诉求,还要带有批评态度的人文关照,比如我的《轻轻地敲门》《史官司马迁返故里》,还有近作《尘埃》(三联画)便是这一类。还有一种要我画的,也就是定件,我必须审时度势在遵守委托方约定的前提下,进行带有建设性的个人掺和。比如我的《鲁迅先生在沪上》《大清-血战八里桥》等等。画《鲁迅》似乎有量身定做的感觉,所以创作起来比较合拍,而《血战八里桥》则困难大点,所以至今还是个未完成。随着岁月的蚀刻慢慢变得通达,现在看来,不管是我要画的,还是要我画的,和出不出得来传世精品关系不大,主要是要看你的平衡能力和把握的精准度够不够。如今这年头讲多元,模糊一点好,不是吗?比如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三杰画的都是定件,还有画界的“天王巨星”伦勃朗,他是没有定金不开笔,这个人是很世俗的,但照样精品迭出,他们是既符合主教大人和达官贵人的意志,同时又让他们自己的艺术人生熠熠生辉,特别是米开朗基罗,他为美蒂奇家族教堂制作的雕塑,几乎是一骑绝尘,封杀了所有后人。
近年来,在中国由政府(或企业)买单的国家重大历史题材创作工程,为文化发展的战略思考而扶持艺术家从事历史画创作,使全世界多了一个唯一,也使中国画坛的历史画历史性地异军突起,它的风头虽然还远远不及西方强势文化在中国的全面覆盖,但它多少给传统绘画一个突破口,一个自身维权的机会。也许这个现象的出现,有意无意地告诉我们,二十多年来的中国在西方强势文化冲击下,出现疲软后产生的一个小小的反弹,或也许这是民族复兴的一个带有和谐色彩的诉求。
最后,我还要多说几句,那就是历史画创作,它其实等同于科研项目里高端的研究项目,所以无论在学术上还是在管理上,都需要理性和科学地对待,不是谁都可以干的,它是文化建设不是政绩工程,可以一哄而上。历史画工程理当切忌浮躁,我希望它能良性地发展,做出其应有的历史贡献。
十日谈
我与历史画
过一把画中国历史的瘾,画家乐在其中。请看明日本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