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黄冈竹楼记》,对其中“手执《周易》一卷,焚香默坐,消遣世虑”的生活状态,心向往之。无事时,也常常焚香而坐,以求心静。
记得过去,那时只有一种香,名为卫生香,香装在一个扁长的纸盒子里。香呈鲜艳绿色,长不足一尺,直径比火柴梗还细。因为细,香燃到一半,香灰弯曲,然后突然散下,弄得香炉周围都是香灰。其香气浓烈,不好闻,只能算聊胜于无。
亲戚曾从海外给我带来一盒檀香,一根抵得上两三根卫生香,点燃后,香灰笔直,垂直落到香炉里,香炉周边很干净。那烟,不像卫生香那样,急匆匆往上跑,而是悠然地升起,袅袅盘升,然后悄然散去。味道馥郁却又清爽。
夏天夜晚,石库门里的邻居纷纷到街上乘凉。我喜欢呆在家中,点起一支檀香来,然后坐在竹躺椅上,摇着蒲扇,捧一本书,在檀香的清幽香气中,忘记暑热,读书常有心得。
现在,不仅买捧香很方便的事,而且还有了电子香炉,好处除了方便,无灰,而且香料可自己配制,比之捧香,更适合当代人的生活状态。家中已有的电子香炉, 一只仿青铜的,一只紫砂,还有一只青花瓷。仿青铜的感到作假,紫砂的略觉得暗沉,独喜欢青花瓷。不仅釉质细腻,而且胎薄轻巧。莹白的底子上,有青山一脉、清流一段 、烟云一片、拱桥一座、小舟一叶,观之,仿佛是黄冈竹楼外的“风帆沙鸟,烟云竹树”的风景。
每次焚香,我总削几小片沉香在青花瓷香炉里,不久,便有清香飘逸而出。
如今小区窗外,虽然不再有乘凉人的声响,但社会生活越来越斑斓多彩,更多诱惑,撩人心动。这时,默然静坐,让一缕清香飘渺而至。不久,便气血平和,心不外驰。胸中丘壑,如明月秋水,幽雅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