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热,出大汗。虽有空调房可孵,但因连续多日37℃高温,加上外出在烈日下走了几遭,背上、手臂又长出一层厚厚的痱子。小小痱子,讨厌得很。入夜,奇痒难忍,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洗澡用沐浴露,又搽花露水,效果仍不佳。于是,想起去年一位朋友刘先生送我几瓶去痱水。打开小药箱,发现尚存1瓶。
这瓶去痱水,其貌不扬,浅蓝色,液体透明,100毫升一瓶,包装简陋,装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塑料瓶里。已时隔一年,不知质量是否有变。我倒出少许,搽在患处,顿时,沁入皮肤,清凉舒爽,止痒消肿,立见成效。它还有一股强烈的薄荷芳香,可防蚊子叮咬。我临睡前又搽一次,当夜安然入眠。
连搽几天,背部一层红色的痱子悄然消退,真是灵得很。去痱水是一种老字号的好药。早在上世纪60年代,它曾风行多年。到了夏天,各企事业单位里的医务室,将它作为防暑用品发放给每个职工。那时,许多市民家里都用这种浅蓝色的去痱水,用完了,还可以到医务室去索要。药房里也买得到,才一毛多钱一瓶,可谓价廉物美。近年来,许多药房都不卖这种廉价药了,多以花露水替代。但一到夏天,我仍寻觅这位老朋友,用来对付痱子。
不数日,100毫升去痱水用完了。我便到楼下的药房买。营业员听说我要买去痱水,态度很不屑地说,这种去痱水,5元1角一瓶,现在无货供应。又走了几家药房,都是一样回答。无奈之下,便打电话给在上海运佳黄浦制药公司工作的朋友刘先生,请他设法给我弄几瓶来,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告诉我:去痱水今年停产了。
我忙问其故。他告诉我,这种浅蓝色去痱水,厂里已生产十几年了,小有名气,一到夏天,常常脱销。它的药名叫“薄荷麝香草酚搽剂”,虽然每瓶只赚3角钱,但因患者需要,即使利薄,厂里仍坚持生产。去痱水的原料由樟脑、薄荷脑、茶酚和麝香草酚组成。其中,麝香草酚是一味主药,每毫升去痱水含麝香草酚10毫克。但是,今年年初,麝香草酚的供应商以为奇货可居,将麝香草酚的原料价格从每公斤275元猛涨到7980元,涨了28倍。我们吃不消了,多次和麝香草酚的供应商洽谈,希望他们高抬贵手,适度提价,让生产厂家能维持生产,以满足患者的需要。但原料供应商毫无商量余地,大有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架势。他们说,你们买不起,自有人要买。药厂领导反复计议,本考虑相应提价,但经过核算发现,即使将“薄荷麝香草酚搽剂”的销售价提高三四倍,即20多元一瓶,既难以向老客户交代,也依然难以保本,万不得已,只好停产。
这样一来,则苦了一批长痱子的老小患者,只能在这里作短文怀念去痱水,并呼吁道:痱子水,何日君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