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看似无用
张大春作为第一个发言的嘉宾,开篇破题便道出了他对文艺的认知,他说:“文艺总是在事后才被发觉或者被理解。在发生的当下,没有人会认识到它和环境之间有多么巨大的牵引或者有多么伟大的影响。”王安忆则说:“我觉得对于一个城市来讲,文艺是非常可疑的东西。”当有读者让这位上海女作家阐释“文艺的本质”时,她说:“文艺也罢,文学也罢,其实我们这些艺术是没有什么用的,它又不能吸引资本,也不能创造太大的价值,一个人看书只能是浪费时间。但是对我来说,文学有一个无用之用,就是使人生变得有趣一点。包括我自己,你说为什么我要写作,因为我要让我的生活更有趣一些,其实艺术就是让人的生活有趣一些。”王安忆用陈丹青的一句话作结:“这个世界上没有艺术了,不喜欢艺术的人也会觉得很无聊。”整个会场用热烈的掌声表达了赞同。
城市塑造文艺
台湾作家唐诺这样表述他跟台北的关系:“是我需要台北市,而不是台北市需要我,台北市一点都不需要我,是我的书写需要留在台北市,需要这样一个世界的存在。”不同于这样文艺的表达,张大春的说法更加直接,他说:“与其说文艺会改变一个城市,不如倒过来说,是城市不断地在塑造当代的文艺。”而王安忆则更为犀利地指出:强悍的城市改造了文艺,她以自己熟悉的写作为例,“我最初写东西的时候,(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们作者还是安静的风格,还没有今天这样社会化,需要和产业、资本合作。当时我们的写作,从某种程度来说还是比较自然的,有点像种地。你慢慢地种,种出来之后运气好的话,总会有人要。读者会买你的书读,他们也没有太高的期望,读读你的文字就可以了。但是到了今天,突然你的形象变得很重要,那么多人要看到你,听你说话,我们必须把话说得非常幽默,使大家都能够喜欢我们。这个时代,正是我们走上写作道路之后,不断演进,而且愈演愈烈的时代。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断地被改造,被谁改造?被城市。”
文艺滋养城市
四十年来横跨电影、电视、传统戏曲、现代剧场及舞蹈的表演艺术家吴兴国用刚刚过去的奥运会举例。“英国人为什么对于伦敦那么骄傲呢?因为他们觉得莎士比亚带给这个城市400年来的文艺。”他说:“我觉得一个城市是否伟大,要看这个城市有多少剧场,文艺活动有多蓬勃,而不是看他的高楼大厦有多高汽车有多少。2000多年前的希腊剧场里已开始演悲剧,他们因为有戏剧而产生那么多的哲学家和戏剧家。”
张大春则用苏东坡和他最爱的杭州举例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他说,苏东坡被流放之前没有什么惊人的作品,流放过程中却涌现了大量的诗篇。当时没有一个城市受到苏东坡的影响而发生巨大改变,但后来,他却给予很多地方以新的力量。“重点不是文艺是否能改变一座城,而是当一座城因为文艺改变意义的时候,这城已不再是一座城了,这座城将拥有比街道,比城墙更长久,更具有反思意义的符号。”
本报记者 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