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10年来,这个城市、国家发生了巨大变化,请您谈谈发生在您身上的一个具体变化,您怎样评价这个变化?
A:我参加了更多的社会活动,得到了更多的证书、奖状、荣誉,加重了我对社会的责任。还有就是完整地参与了上海世博会,这种经历是很独特的。
Q:您在为过去10年的工作成绩、事业发展欣慰时,还有怎样的一点遗憾?
A:没有什么遗憾。这是很充实的10年,对自己比较满意。当然我也在想,能不能做更多的事情,比如学习弹钢琴,比如再学一门外语,我还想写一本书。
Q:新的10年即将开启,能否谈一下您或家人的一个心愿?
A:健康很重要。我今年55岁了,还想继续工作,不想退休。我希望给中土关系的发展做出更多贡献,见证两国关系新的发展的成果,也希望看到更美丽、干净、文明、繁荣的上海。
口述实录
口述人:诺扬·罗拿,55岁,现任土耳其担保银行上海代表处首席代表。在上海工作生活的10年中,他积极投身于志愿者服务和社会公益事业,2005年获得上海市白玉兰荣誉奖。
土耳其来的硕士生
我和中国的不解之缘要从1978年说起,当时我在土耳其安卡拉大学汉学系学习。毕业后,我来到武汉大学,攻读历史学硕士,那时我留着大胡子,只要一上街立即引发围观。1986年,我成了第一位在中国取得硕士学位的土耳其公民,此后进入北京的土耳其驻中国大使馆工作。
1996年,我来到上海,筹建土耳其驻沪总领事馆,任副手。3年后,我转变身份成了个银行家。这10年来,我一直致力于推动中土关系,不过最让我引以为荣的,并不是我在事业上的成就,而是我的另一个身份——志愿者。来上海的第2年,我就开始参与社区组织的活动,古北新区住着好多老外,因为我中文好,总是扮演协调者角色,后来慢慢参与进去,办过国家展示月等活动。
唯一的老外“啄木鸟”
2002年开始,我接连受聘成为长宁区、上海市的市民文明巡访团成员,是其中唯一的老外“啄木鸟”,我的“挑刺”生涯就此开始。这些年来,我提过很多建议。
比如2008年,国家发布了“限塑令”,我家附近一家商城也不再提供免费塑料袋了。我就提了个建议,其他东西可以不用,但购买药品时,还是要提供塑料袋的,因为药品是比较隐私的东西。对方听取了建议。
我还提过关于出租车驾驶员座位上的安全隔板的问题。在机场、火车站,刚到上海的人,一坐进出租车,看到这个隔板,第一感觉就会认为这个城市不安全,给上海的形象减分。我建议要取消,但没有被采纳。
这么多年“闲事”管下来,我总结出了一些对策。如果你直面当事人,可能他们出于“不要得罪这个老外”的心理,即便心里不高兴,还是会配合。而我,就不能对人家指手画脚,要用商量的口气说。比如,看到有人乱扔垃圾,我就说:“先生,你东西掉了,麻烦你把它放在这个垃圾桶里。”是“请你帮忙”的口气,也给对方留点面子。
如果是直面有关部门,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可以说得硬一点,但表达时要完整,现状、原因、对策都得有。
领域再扩大一些
世博会那段时间,是我最忙的时候。座谈会和调研会一个接一个,我作为世博会长宁区外国志愿者团团长,还要组织大家去当“啄木鸟”,到公园、商场等公共场所纠错。
在巡访过程中,我的确发现一些路牌上的英语拼写错误。例如“番禺路”路牌上的拼音,错把“PA—NYU”拼成了“PAYNU”,对中国人来说,这个错误并不重要,但对不懂汉字的外国人来说,因为这个错误,永远也找不到目的地。
过去我参加志愿活动,都是以居委会为单位,内容不外乎在路口维持秩序,在公共绿化带清扫垃圾等,规模有限,涉及到的领域也很少。但是,上海世博会的举办,使上海的志愿服务有了一个跨越式的发展,志愿者的作用被充分发掘并利用,以至于到现在,志愿者成了上海大型活动中必不可少的一股力量。
我个人认为,志愿服务所涉及的领域还可以再扩大一些,形式再多样一些,让老百姓都知道有这样一股力量存在,并积极参与进来。
不能都丢给政府
我有个“随手拍不文明现象”的习惯,比如乱停车、乱穿马路等。我还曾经在高架上追过违法行驶的卡车呢!那天在延安路高架上,我看到一辆卡车,立即开车超过它,赶到下一个匝道口,那里正好有一个交警执勤,我跳下车告诉他,有卡车上了高架。交警一脸疑惑,问我卡车在哪里?正在那时,卡车很潇洒地来了!交警立即用对讲机通知前方拦截。
这些“事迹”,为我赢得了不少荣誉,除了白玉兰荣誉奖外,还有2007年上海市优秀志愿者、迎世博市容环境建设热心市民称号、2010年世博上海市十佳爱国卫生义务监督员,我还是市消保委委员、市排水行业社会义务监督员。
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喜欢“管闲事”?我觉得,要创造一个很好的工作、生活环境,就要去管这些“闲事”。你不做,他不做,谁来做呀?不能都丢给政府。对自己有责任,对社会有责任,这是互相的。
本报记者 徐轶汝 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