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酷暑来临之际,扇子便成了随身之物,无论吃饭还是谈笑,手上总离不开一把扇子,朋友们常笑我说,哪天叫你弄丢几把,到时候看你心疼,我说绝不可能会掉的。每到夏日,扇子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哪会那么容易弄丢,再说了,真正堪称上品的扇子我一般也不会轻易带出家门,大多是藏在家中自乐也,正因为太好了,反而就不为所用了。扇子里有故事,有的扇子从未舍得启用,还是新的,可是画扇子的人却已离我们远去了,这些扇子不仅给了我美的享受,还给了我追思和感悟。
清楚地记得六年前有一次和朋友们谈起了扇子经,朋友赞道要说刻扇骨称得上大师的也只有沈觉初老人了,而且他现在已经90多岁高龄了,还能刻壶,只是老人年事已高,若还想要目睹其刻扇骨恐怕难了。沈觉初老人书法绘画也是一高手,只是他竹刻、紫砂壶刻等之名太甚,把他的画名给掩盖了,老人的山水画只见其儒雅传统、浑厚中见洒脱,具有典型的文人风格,沈觉初早年师从吴待秋,30年代就成名于海上,因其擅长刀刻,挥洒自如,一刻成名,深受海上各大名家的推崇,都愿与其合作。
朋友与沈老相交甚好,我便托他向沈老求一把扇面,没有几天朋友将扇面拿来给我,一看画得极其精妙,苍润松秀,可只有一面,另一面却留白,我正烦恼于请谁来补空为好,朋友说:“老人说过,小辈里现在数来楚生的学生童晏方为书法、篆刻的一把好手,请他去写才美。”我知道童先生与沈老交往很好,两人年纪刚好差了三十岁,可谓忘年交。我便拿着扇面请童晏方先生赐书。童先生为人热忱谦虚,二话不说,只一句“好,我写”,没几天就叫他学生把扇面送来给我。我藏着不曾用过,没多久,沈觉初先生就仙逝了,如今看着童先生写的书法:“侧身天坠更怀古,犹立苍茫自咏诗。”更是叫人浮想联翩。